不為別的,只為了在這個世界留下她存在過的痕跡。
就像江寒一樣。
“我們眠眠什么時候也會為了這種事發愁了?”蘇雨笑著揶揄她,“我記得你入學報道的時候可是跟胡向陽放過狠話的,怎么,現在終于不用為了‘不努力就要回去繼承千萬家產’這種事發愁了,所以斗志也沒了?”
盛芊眠愣了一下,心里一陣陣地泛起酸來。
蘇雨說的事她記得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印象深刻,才更讓盛芊眠感到酸楚。
那是大一開學的前一天,她提著行李箱報道填學生檔案時,遇見了高中的一個男同學,也就是蘇雨口中的“胡向陽”。此人嫉富如仇,恐女嚴重,最厭恨盛芊眠這類“白富美”,見她也選擇了這個專業后,當即便陰陽怪氣地嘲諷她,說女生的智力不適合讀工商管理,女人也不可能管理好公司,又說有錢家的孩子就是好,想怎么混日子都成,還是回家乖乖做個美麗廢物好了。
盛芊眠聽后并不生氣,反而回給他一個十分燦爛的笑臉,“沒辦法,不努力的話就要回去繼承千萬家產,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接管那么大的企業,頭頂會累禿的。”她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無奈的語氣中刻意夾雜著幾分似真似假的煩惱情緒,模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睜大了眼睛,面部表情十分靈動,“哦,對了,沒記錯的話你高考成績比我低了十幾分吧?我覺得踩著分數線進來的人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能不能讀好這個專業吧,就不要瞎為別人操心了,畢竟你讀不好的話沒有千萬家產可以繼承是吧?”
胡向陽被她懟得啞口無言,臉色鐵青,好半天沒有動作。
周圍的女生紛紛為盛芊眠叫好,胡向陽難堪地握緊了拳頭,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憤恨與不甘。
這種眼神盛芊眠再熟悉不過,從小到大嫉妒她家境的人不計其數,但像胡向陽這么蠢的她卻沒見過幾個,比起那些總在背后耍些小手段想要害她的人來說,胡向陽這種企圖從言語上侮辱她的行為根本傷不了她分毫。
盛芊眠任他瞪著自己,臉上笑容始終未淡,幾秒鐘后,終是胡向陽先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自那以后,胡向陽見到她都繞著路走。
“你就別笑話我了。”盛芊眠收好手機,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的情緒,“我都快忘了有這么個人了。”
也快弄丟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她那時候多張揚啊,碰到個搞性別歧視的男生能抬著下巴把人懟得無話可說,鬧得全校皆知也不會覺得羞愧,跟孔雀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不會對誰都開屏了。
哪像現在,滿腦子都是江寒,什么遠大抱負理想都沒了,成了自己都有點討厭的那類人——敏感又多疑,自卑而怯懦,在江寒面前快把自己卑微到塵埃里。
“不笑話你。”蘇雨笑了笑,“就是想起胡向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些話帶給他的沖擊太大了,這兩年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你都不知道他現在什么樣,整個一高冷男神,氣質都變了,追求者好多。”
“是么。”盛芊眠不感興趣,敷衍應道:“那還挺好的。”
吃完飯后,盛芊眠和蘇雨去取了牛奶搬回寢室,石文文和蔣麗正好也在,盛芊眠便將兩箱牛奶都給她們分了,一盒也沒給自己留。
三人也不跟她客氣,拿到牛奶后就插上吸管喝了起來。
“你男朋友好寵你啊。”蔣麗語氣滿含羨慕地說:“看你喜歡喝牛奶馬上就下單買了兩箱。”
石文文跟著點頭:“我記得上次你們視頻的時候你說你想吃藍莓,結果視頻剛掛就接到了外賣員的電話,我還以為是你自己點的,打開之后才反應過來是你男朋友特意給你叫的專送。”
“還有上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