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心,他有著本能的防范。
現在有了書中旁白,倒是免去了這方面的麻煩……
出南署向西,行至城西閘口,便是鎮獄之所在。
與普通刑獄不同,鎮獄內關押的犯人皆是邪祟,又或是與之相關的人,其防范措施要遠遠高出普通刑獄。
趙空烈來到鎮獄門前,僅是道明來意、勘驗腰牌,就花了小半個時辰。
進門之后,也沒能立刻見到那位大人,而是被安排在一處廂房休憩。
“且等著吧,大人出門辦公,還不知什么時候回來……”
“這里有茶有水,還有粗餅充饑,若是大人今日不歸,瞧見這桌椅了嗎,自己動手拼接起來,湊合一夜吧。”
引他進門是個獄卒,說完之后,便徑自離去。
趙空烈倒也沒有覺得奇怪,鎮獄的規矩就是如此。進門難,出門更難,事不辦完不許出門,可謂有始有終。
不似其他衙門,同一件事可以反復往來,若是與人混的熟了,甚至連勘驗腰牌都能省去。
他在廂房一待就是大半天,渴了喝水,餓了吃餅,直至天色將晚,也沒見那位大人回轉。
“我也是傻了……”
他一拍腦袋,心道:“有這時間傻等,不如去看看那位狐妖的來歷。”
將意識沉入識海,他選取了閱讀妖狐的記憶。
……
讀完之后,天色已是黑沉。
廂房內并無燈火,只有窗外照進來的蒙蒙月色。
趙空烈站在窗前,面上神色古怪莫名。
這狐,卻是個冤死的!
書卷收集到的記憶并不多,其中也未道明妖狐的來歷,只說他來自筠州落葉山。
此狐化形不久,年歲也不大,換做人類的話,正是青春少年之時。
三月之前,為了醫治身上隱疾,他隨家中長輩來宣京府求醫,面見了一位叫做‘石翁’的人。
此位石翁,記憶中并沒有太多具體信息,面部也是模糊不清。
趙空烈只知道此人善醫,身形消瘦,大約五十出頭,家住東城一處帶有花園的獨院。
先略去此人不說,單說妖狐。
此狐在宣京府住了一月有余,其后家中長輩因有急事離去,留下它獨自一狐。
初時他倒是謹記長輩囑咐,足不出戶,安靜的宅在家中。
但他終究年少,又是個狐貍性子,安分守己了一個多月后,也就是前兩日,聽說南山有妖善魅惑,與狐族似是有些聯系,就再也按捺不住,竟是跑去南山,想要來個尋親訪友……
所謂天機難測,誰也沒料到,他這一去,最后卻是落了個死無全尸。
讀完妖狐記憶,趙空烈心中難免也有些唏噓,這就是好奇害死狐啊!
狐也好,妖也罷,終究是條生命,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感嘆之后,他又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白天就應該先讀了這些記憶……”
妖狐的記憶中,便有他在宣京府中的住址。
趙空烈心想,既是來求醫的,免不了會帶些財貨,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趁著他家中長輩未歸,何不給他來個連鍋端?
只是想法雖好,奈何鎮獄的大門好進不好出,他也不知,自己還要在這里耽擱多久。
“希望還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