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空烈打著哈欠,獄卒道:“趕緊收拾一下,隨我走。”
趙空烈也沒多問,簡單收拾了下,便隨獄卒出了門。
不多時,獄卒領著他來到一處偏廳。
廳內已是聚了三四個人,見趙空烈進門,皆是轉頭看了過來。
這些人年齡都不大,大的三十不到,小的也就二十出頭。
看向趙空烈的目光,有好奇,有審視,有的甚至帶著一絲警惕。
趙空烈見了,心中不由一怔。
倒不是奇怪這里為什么有人,而是奇怪這些人的身份……
廳**有四人,穿的都是鎮魘司的黑色束身長袍制服,但是看腰牌,卻是分別來自東、西、南、北四署。
其中來自南署的人,他恰好認識,姓路名達,是個乙籍捕頭。
路達也是見過他的,不由笑道:“原來是小趙啊,你也打算來鎮獄嗎?”
他這一問,趙空烈頓時了然,心中不由自嘲……
“還以為那位大人只看中我一人,卻沒想到,人家只是廣撒網,多斂魚。”
最重要的是,這句話的后續是‘擇優而從之’……
他忍不住又想:“看來我是一廂情愿了,還以為只要自己愿意,鎮獄大門抬腿就能邁入,可現在看來,恐怕還得經歷一番競爭才行。”
他這想法并非空穴來風,從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其實就能找到答案。
剛進門的時候,這些人眼中多有審視、謹慎,甚至是警惕。
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有人眼中甚至流露出一絲不屑。
之所以如此,原因其實簡單。
無非是見他年少,腰間掛著的又是丙籍腰牌,實在沒有什么威脅可言。
見到熟人,而且還是前輩,趙空烈自然要上前問好。
“原來是路大哥……上次家父去世,有勞路大哥上門慰問,小弟這里再次謝過。”
路達擺手道:“客氣了,客氣了,我和你爹是同僚,理當上門。”
微微一頓,又問:“小趙,你這是打算來鎮獄了嗎?”
趙空烈道:“不瞞路大哥,小弟確實有這個心思。家父就是在南署殉職的,我呆著那里,始終有些不習慣,所以就打算……”
正說話間,廳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眾人抬頭看去,卻見一人已是站在了偏廳的門口。
這人五十多歲,氣質陰冷,面黑無須,身形消瘦,略顯佝僂……
“既然肯留在鎮獄過夜,想必都已是下定了決心。”
他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眾人,幽幽道:“不過鎮獄的大門,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蘇大人的腿,也不是你想抱就能抱的,你們的那點小心思、小手段,賀某人清楚的很,就不要拿出來顯擺了。
總之一句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只要你夠狠,夠有種,能讓賀某人高看一眼,鎮獄的大門就會為你敞開。
順便說一句,能留下來的人,升籍暫時就別指望了,不過,月俸加倍!”
廳中之人,除了趙空烈,其他人都是乙籍捕頭,根據個人資歷不同,月俸大多在十三兩到十八兩之間。
賀某人的這一句‘月俸加倍’,立刻就引得眾人呼吸急促,眼冒精光。
有人上前抱拳,恭謹道:“還未請教大人的名諱……”
賀某人冷冷道:“我叫賀甚,鎮獄行刑官。”
行刑官?
聽到這里,趙空烈不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