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揮手讓三人離去。
……
小行刑臺上,秋風蕭索。
賀甚站在臺上,微微凝目,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有腳步聲在他身后響起……
賀甚轉過身,道:“大人,剛才都看見了?”
來人身形偉岸,面有虬髯,腰間墜著銅印,身后背著銅匣。
“師兄,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師弟吧。”
來人非是別人,正是鎮獄的新任主管蘇訓。
賀甚點了點頭,道:“昨日兩人,今日三人,不論修為,單就心性而言,皆是百里挑一。師弟,這些人可堪一用?”
蘇訓沉吟道:“是否合用,還得往后看……”
微微一頓,他又道:“師兄,在別人眼中,蘇某人是沖著司正位子來的。可師兄你是知道的,我此來非是為了權柄,而是為了……”
“師弟何須多言……”
賀甚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之目的,便是我之所愿,這宣京府沉淪已久,早就成了腌臜之地,也該清理清理了。
更何況,你來之前,師門就有傳訊,讓我配合好你。
于公,你是上官,我是屬從,上有所命,下必從之。
于私,你我師出同門,砸斷骨頭連著筋,我不幫你誰幫你?所以,有些話就不用再說了。”
“好,不說這個。”
蘇訓聞言,點了點頭,道:“師兄剛才問我,這些人是否合用,我的意思是還得再觀察觀察。單說心性,這些人應該沒什么問題。但我還是那句話,別人眼中,我是沖著司正位子來的,又焉知這些人不是沖著我來的?”
賀甚卻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乃必然。我以為,懸以高位,利以厚祿,也不失為一條路子。實際上,我們現在做的不正是如此嗎?”
蘇訓想了想,忽然笑道:“師兄說的是,卻是我太過嚴苛了。”
賀甚道:“師弟且放寬心,明日還有一場測試,到時候咱們優中選優,總能找出合用的人來。”
蘇訓點了點頭,卻道:“對了,師兄,我見你對那姓趙的少年似乎格外上心,此子有何特殊的地方?”
“在師門時,師尊時常教導:我輩武人,當忠、勇、誠、信……”
賀甚微微瞇眼,道:“誠、信二字且不說,還需時日慢慢觀察,單說這少年身上忠、勇二字,卻是已見雛形。
‘上有所命,下必從之,此為天職……’
單憑這一句話,就足見其忠,亦可見其勇。重要的是,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就斬了易川,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師弟,如此少年,豈不正是你需要的人嗎?”
……
“說起武道意志,一兩句話其實是說不清的……”
李伯清道:“不過,你可以簡單將它看做是我輩武人心智、毅力和經驗的濃縮。”
白鶴樓上,酒酣耳熱。
趙空烈一邊忙著給路達、李伯清倒酒布菜,一邊側耳傾聽。
“小趙,怎的忽然問起這個?是在擔心入景的事?”
路達一旁笑道:“且放寬心,就憑你今日的表現,區區魔念影響不到你,凝練武道意志不過小事耳。”
趙空烈還未答話,李伯清卻忽的發出一聲嘆息。
路達奇道:“李兄,因何嘆息?”
李伯清搖頭道:“我是替小趙可惜。”
路達道:“哪里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