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習道:“其一,此事明為公務,其實有心人都能看出,大人您就是沖著賀甚去的,相信他自己也能察覺得到。如此,那位蘇大人未必會強行出頭……
畢竟大家都是同僚,大人的侄子白白冤死在鎮獄,便是他姓蘇的,亦是有一分責任。
大人不去尋他的麻煩,便已是一份寬容,他若是個有臉的,應是無顏站出來才是。”
微微一頓,他又道:“其二,便是這位蘇大人強自出頭,其實也是與事無礙。咱們是以公事相詰,他也需以公務相應,以公對公,咱們手中有憑有據,還有人證,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羅遇春忍不住問道:“這憑據和人證,可都做扎實了?”
廉習笑道:“大人無須擔心,這人證和憑據本就扎實,又何須去做?”
微微一頓,又道:“且不說人證,單憑那姓趙的少年在白鶴樓上,以一敵三,以不到入景的實力,斬殺一妖一匪,還順帶生擒了一個……這道理說得通么?
更何況,他擒殺的這幾位,實力皆在他之上,其中更有一位是那虎妖白玉君的護衛,實力約是武道二景。
大人啊,你想想,那姓趙的少年家世平凡,無有背景,與宗門也是無涉,他到底哪來的實力做下的這一切?廉某以為,這其中必有蹊蹺!”
羅遇春反問道:“就不許人家天資縱橫,是天生的武道種子?”
“那便更好了!”
廉習拍掌笑道:“如此,便可請大人麾下武者與之驗證。也不需多,一景足矣,以一對一,我倒要看看這位天資縱橫的武道種子,是如何展示自己的!”
聽到此處,羅遇春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此,明日本官就親自走一趟!”
說話間,他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恨意流露。
尤其想到此刻羅家正是滿門素縞,雙拳更是握的咯咯作響……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蘇訓,等我收拾完賀甚,接下來便輪到你了……
人人都知你是沖著司正的位置來的,那羅某人便傾盡全力,讓你做不成這司正!
他心中暗暗發狠,但隨即卻又有些沮喪……
明日之事,即便成功將那姓趙的少年給緝拿回來,其實對姓賀的而言,最多也就是落了他的面子,并不能造成實際上的殺傷。
而他羅某人呢?
先是賠一個侄子不說,從北署手中拿到此案的主導權,亦是耗去他不少資源。
是以從根本上來說,此事從一開始,他就已是血虧!
“不過沒關系……”
他心中暗道:“他姓賀的也不是什么金剛不壞之身,先在他身上挖個洞,其他的,再徐徐圖之。”
看向堂外風景,他微微瞇眼。
心里又想著,昨日某人來見我,言語間,對那姓蘇的頗有微詞。
我或可試著從這方面入手……
……
鎮獄,大堂。
賀甚匆匆而歸,卻是眉頭緊鎖。
蘇訓道:“師兄,消息可打探清楚了?”
賀甚點頭道:“已然打探清楚,不出意外,羅遇春就是沖我來的!”
蘇訓見他眉頭緊鎖,又道:“可是有什么麻煩之處?”
賀甚嘆了口氣,道:“麻煩是有,不過至少表面上與我無關,卻是趙空烈那小子的麻煩!”
他搖了搖頭,又道:“羅遇春若是直接沖我來,便是天大的麻煩我也能擔的下來。可這王八蛋,卻是劍走偏鋒,拿他人出氣,真是個腌臜貨色!”
蘇訓道:“師兄莫急,且說來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