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空烈敬了李伯清一杯酒,道:“要說這修行上的路,不瞞兩位大哥,小弟心中卻是有些迷茫。”
武者入景之后,修習的便不再是氣血,而是真氣。
如此,便要轉換修行的功法。
且不說趙空烈老爹此世已歿,無人傳授他修行功法,便是老爹在時,其實也不能教導他更多。
皆因此世關于真氣修行的功法極為珍貴,向來都是不傳之秘。
甚至很多武者在晉升一景之后,苦于沒有合適的后續功法修煉,不得不沿襲以前的老路,繼續以氣血之法修煉真氣。
趙空烈的老爹倒不至于此,畢竟他是鎮魘司的捕頭,入景之后,若是沒有后續的家傳功法,自有鎮魘司為其提供功法。
此功法為制式功法,乃是數百年前創立鎮魘司的幾位玉印、金印捕頭合力所著。
凡是鎮魘司捕頭,皆可以向鎮魘司申請修習此門功法。
不過其中自有規例,那就是只許個人修習,嚴禁外傳,哪怕是自家的親兒子也是不行。
若有違者,與勾結邪祟同罪,最后結局便是往行刑臺上走一遭。
是以,便是趙空烈的老爹還活著,也是不能擅自傳他功法,需他自己去申請才行。
但這里面又有一樁令人頭疼的事。
鎮魘司的功法乃是制式功法,專為斬妖除魔而創。
是以無論是修習,還是施展開來,多有酷烈之處,并非適合所有人。
拿李伯清和路達來說,此二人修習的便是家傳功法。
雖然算不上什么一流、二流,但也算是三流中游。
若是二人足夠勤勉,再加上幾分運氣,理論上也是可以邁入宗師之境的。
這便是他二人沒有修習鎮魘司功法的緣故。
鎮魘司的功法雖好,上升空間也堪稱遠大,足以讓武者修習至第七景,遙望大宗師之境。
但其修習過程過于酷烈,非大恒心、大毅力者,難承其重,一不小心,便有異化入魔的危險。
李伯清此刻忽然問起修行上的路,其初衷亦是源于這一點。
路達對此也是頗為關切,問道:“小趙,你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個迷茫?一人計短,眾人計長,你說出來,我和你李大哥也好為你參謀參謀。”
趙空烈道:“不瞞兩位大哥,我老爹已然不在,且他早年所教授的只是氣血功法,并無后續。是以此時,除了鎮魘司的功法之外,我已沒有別的選擇。可此門功法,兩位大哥也是知道的,難啊!”
路達道:“其實我倒覺得,以你的心性和天賦,鎮魘司的功法倒也不是不能修習。說起來,當初我差點就申請了這門功法,畢竟是可以遙望大宗師境的上等功法,比我家傳功法不知好了多少。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左思右想之后,我還是放棄了……”
說到此處,他看向李伯清,笑道:“不知李兄當初可面臨過這等抉擇?”
李伯清苦笑道:“莫說是我,鎮魘司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是放棄申請的,哪個不曾反復權衡過?”
路達笑著點頭,隨即看向趙空烈,道:“小趙,你和我們不同,你有天資,有心性,更有大毅力,我覺得你其實是可以試試這門功法的。”
李伯清亦是點頭同意,道:“路兄所言甚是,依我看來,若是單論心性、毅力,鎮魘司的功法恰是為小趙貼身打造的。
行刑臺上輕描淡寫斬了易川,鎮獄大堂之上力敵張石不說,還當堂來了個破關入景。這樁樁件件,哪個是尋常人能做到的!如此心性,如此毅力,不修我鎮魘司的功法,當真是可惜了!”
趙空烈見二人沒口子的夸贊自己,只是笑著搖頭,拿起酒壺,給兩人不停倒酒補菜,希望這醇酒佳肴能堵上兩人的嘴……
這時,李伯清又道:“小趙,你若是真不想修習鎮魘司功法的話,我這里倒是有一條路,就看你肯不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