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近晚,趙空烈將車在周府門口停下,剛跳下車,便有仆人迎上來,將韁繩接了過去。
另有管家模樣的人走過來,道:“敢問貴上名諱?”
他這一問,卻是將趙空烈當做了下人。
趙空烈還未答話,蘇訓便掀起門簾,道:“去回稟你家主人,就說鎮魘司蘇訓、趙空烈到訪。”
鎮魘司蘇訓?
那管家不由嚇了一跳,急忙道:“原來是蘇大人,還有這位……這位小趙大人。”
他乍見趙空烈,還以為是個車夫,卻沒想到人家是有公職的。
并且他也知道,官場中人,很多時候喜歡用身邊親近的人做些雜事,比如駕車,買些雜物什么的。事情越是細小、瑣碎,就越是顯得關系親近。
他不敢怠慢,將蘇訓、趙空烈迎進周府大門,并親自在前領路。
與此同時,門前小廝得了他的眼色,已是搶先一步,跑進門去稟報了。
“小小詩會,竟引得蘇大人登門,當真是蓬蓽生輝……”
臨近中門時,周家的長房嫡子,亦是當代周家家主周潤生,已是等在那里。
“蘇某不請自來,還請周兄見諒。”
蘇訓亦是客客氣氣的和對方寒暄。
趙空烈這時才知道,感情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并未得到主家邀請,卻是個不速之客……
“哪里,哪里,蘇大人太客氣了……”
周潤生也是給足了蘇訓的面子:“您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周府上下,皆感榮幸。”
微微一頓,卻是看向蘇訓身后,道:“這位莫非就是那位新進破關入景的小趙大人?”
蘇訓道:“后生晚輩,周兄莫要太抬舉他了,叫小趙就好。”
趙空烈也是跟過領導的人,立刻上前一步,神色恭敬道:“趙空烈見過周前輩。”
數度寒暄之后,蘇訓道:“周兄,聽聞貴府開了個曲江詩會,某雖不是讀書人,卻也喜好詩文,此番特意領著后輩過來見識見識,周兄不會嫌某攀附風雅吧?”
“豈敢,豈敢!”
周潤生哈哈大笑,卻是親自引路,道:“蘇大人的過往,周某也是聽說過的,武道修為就不說了,單說文采,蘇大人當初可是得過文心閣諸位大賢親口認可的,說是蘇大人若是參加文舉殿試,當在前三鼎甲之列!”
三鼎甲?
趙空烈跟在后面聽了,不由嚇了一跳。
前世他是學文科的,自是知道這三鼎甲的意思。
古時科舉,殿試取中的前三名進士,分別稱為狀元、榜眼、探花,合稱為三鼎甲。
大晉文舉,便如同前世的科舉,這三鼎甲,亦是分為狀元、榜眼、探花。
趙空烈實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看著彪悍威武,仿佛是個猛張飛一般的人物。
實則卻是胸有丘壑,藏有鼎甲之才。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與之相比,自己前世曾沾沾自喜的二分之一學霸,可謂狗屁不是。
他跟在蘇訓身后,忍不住抬眼仔細打量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就仿佛新認識的一般。
……
“你自去和這里的年輕人多親近親近。”
到了周府的后院,蘇訓道:“我去拜見周老太爺,這里用不著你了。”
趙空烈聞言,點頭道:“是大人。”
他口中應著,心中卻是一頭霧水。
怎么回事,這就把我給甩了?
咱來這不是還有任務的么?
眼見著蘇訓隨周潤生而去,他站在那里半天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