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湘似乎看出這個同事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跟她解釋道:“這是我弟弟。”
那同事明顯眼神黯淡了下來,一臉的失望,尷尬地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吳澈,依然有些懷疑。
吳湘不想多解釋,看了一眼,正好屏幕上叫到自己的名字,于是趕緊跟著護士進了手術室。
那同事趕緊湊到了吳澈跟前,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誒,你真是吳湘的弟弟啊?”
吳澈撇了撇嘴,“我叫吳澈是她的親弟弟。”
“嘖嘖嘖,”似乎是有些可惜,又似乎是在為吳湘抱不平,“你說說,這種事情怎么著丈夫都不陪著呢?”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然后又很不甘心地問了一句:“這孩子是她老公的嗎?”
吳澈沒了耐心,狠狠地剜了這個女人一眼,這女人便再沒了話,嘀嘀咕咕地離開了。
手術室里,吳湘躺在狹窄的手術床上,手術臺的燈光看的她眼暈,醫生給她罩上了一個氧氣面罩,手上打了個針,接著就再也沒了感覺。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蘇醒室里,里面躺了好幾個跟她一樣剛剛做完流產手術的女人,有兩個很年輕的,看上去頂多剛剛二十歲,一臉的稚氣。
不知道是年輕不懂事,還是因為年輕體力好,剛醒來沒一會兒,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就從床上起了來,一臉輕松的模樣,感覺拿走的不是一條小生命,而是一個令她討厭的玩意兒。
吳湘醒來的時候手上還吊著針,小腹中隱隱的疼痛傳來,提醒著她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經離開了。
那一瞬間,有一種莫名的難過襲上了心頭,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在旁邊觀察的護士走了過來,一看吳湘在哭,便說了一句:“早知道這樣,當初干嘛不做好措施呢!現在痛也是痛在你自己身上的,男人又不會幫著你痛。”
她說話的聲音很大,把這個房間里那些年輕的流產女生說的愣是紅了臉。
吳湘沒有理睬她的話,她心里的痛跟那些女生不一樣。
等到這瓶水掛完,吳湘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頭有些暈,肚子有些疼,但是不能再坐著了,因為護士已經開始趕人了,后面又有人進來了,床位不夠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護士覺得這里的女生都是因為不檢點才過來流產的,態度十分惡劣,看別人的眼神都帶著濃濃的鄙夷。
吳湘還沒有被人這樣鄙視過,半彎著腰捂著肚子從恢復室里走了出來。
吳澈已經等在了門口,看到姐姐出來趕緊迎了上去,同時將手里剛買的那杯紅棗茶給遞了過來。
“現在回去還是歇一歇?”吳澈問。
“回去吧,這邊的氣氛太壓抑了!”
汽車行駛在馬路上,吳湘看著窗外的風景,竟然感覺那么陌生,吳澈一邊開車一邊觀察著后視鏡里的姐姐,滿臉憔悴的模樣讓他有些心疼,“姐,這些天要不讓姐夫的媽媽過來照顧你吧?我畢竟是個男人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