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爹爹身為晉州刺史,如若連這種事都不知道,那還當什么官?”
傅元柔聽到爹爹這么說,頓時放下心來,就近找了椅子坐下,“想必爹爹已然想出對策。”
傅紹均老神在在地喝著剛剛泡好的茶,“怎么,阿柔想來替為夫分憂?”
“爹爹,阿柔是在想,淮州雖然距離晉州有一段路程,但現如今難民成群涌入晉安城,城內幾乎隔幾尺就有一個難民。晉安城還是離淮州比較遠的城池,都這么多難民了,恐怕其他郡縣難民早已泛濫了。爹爹,您可有想過,這么大批量的難民逃到晉州,會有何風險?”
“別的且不說,女兒怕的是瘟疫。往往大水大旱過后伴隨而來的都是瘟疫,萬一,阿柔說的是萬一,萬一城內突發瘟疫,咱們該如何是好?”
傅紹均將茶放下,淺笑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阿柔,那依你所說,該如何是好?”
“女兒想,既然難民已然涌入,咱們可分為兩個步驟,一為安置,二為預防。”
“咱們可以找一個地方,統一將難民安置在那里,當然,那個地方一定要足夠大才行。然后咱們可以在那里安排一日一頓粥水一頓面食以確保他們能夠飽腹。”
“至于如何預防,女兒想,讓每一個難民在安置的地方呆著,盡量少出門。再讓守城的將士將安置的地方告訴新來的難民,讓他們自行前往。女兒想,如果能在城外尋得一處較好的地方安置,是最好不過的。”
“嗯……阿柔提的想法不錯,爹爹明日找常大人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這樣一個地方。”
傅紹均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去掐著傅元柔的臉頰,“咱們阿柔可真是越長大越無趣了呀,小小年紀就懂得替爹爹分擔國家大事,真是讓爹爹又是心疼又是欣喜。”
傅元柔扯著自家爹爹的手,掙扎了一下,“爹爹~阿柔長大了,您要是再這樣,阿柔就告訴娘親去!”
傅紹均聽到女兒要告狀,趕緊將手收回,背在背后,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阿柔擔心的沒錯,爹爹想請方神醫來一趟,你去替爹爹傳個信。”
“爹爹,莫非您想用掉那三個承諾?”
傅紹均背過身去,走回了自己的桌案旁,拿起了剛剛還在捧著的茶杯,“自然,淮州大亂,有方神醫在,想必也會穩妥許多。再者,這承諾不用白不用,為父為何不用?”
其實傅紹均心里想著的是有傅元柔在,承諾什么的,定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阿柔,你明日就可以派人去翠玉齋了,此事宜早不宜遲。”
傅元柔聽到爹爹口中說出了翠玉齋三個字時,心中有些震驚,自己從未跟爹爹說過翠玉齋的事,爹爹怎么會知曉?
“爹爹……莫非……您……偷偷跟蹤女兒去過翠玉齋?”傅元柔欲語還休。
傅紹均瞪大了眼睛,掩飾地捋著他新留的胡子,“胡說!為父怎會跟蹤自己女兒!”
“那您怎么知道女兒要去翠玉齋?”
“咳咳,為父是晉州刺史,只要在晉州,爹爹想查就都能查得到,區區一個翠玉齋又算得了什么?”
傅元柔被他說服了,只好道了聲別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傅元柔坐在桌案上,又不知在寫著什么東西,院子外風雨交加,雷電伴著大雨一閃而過,一瞬間照亮了整片天空。
此時,一只白鴿冒著雨撲棱著翅膀飛來,落在了傅元柔的窗前,不停地咯吱咯吱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