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既然已經沒有了結果,何必要再次相見呢?這么做,只不過是在徒增傷悲罷了。”
大口吃白米飯的白墨染,含著淚花回答她。
“相思……已入骨,藥石…….皆無醫。”
冰碗中的藍湯,被孟瀟澆注在一根翠綠的玉笛上。
滴答......滴答......
玉笛被浸染成了幽藍,神婆把它握在手中朝橋面猛然一滑。
砰!的一聲炸響
橋石中開出一道白色光圈。
“從這里跳下去,你就能再次見到她,但你不能和她有接觸,也不能同她說話,更不能讓她看到你,你能做的事,就只有遠遠地看著她。”
“為什么不能靠近她。”
“如果你靠近了她百步以內,那你和她就會墜入無間地獄中永不超生,這顆速還丹也一并給你,等你看夠了,就把它吃下,一盞茶的功夫,你就會站在鬼門關前任職鬼門將。”
吃干凈白飯的白墨染,擦了擦眼淚。
他凝視著那道光洞。
外圈渲染著奪目的光芒,可里面卻是望不到盡頭的漆黑。
和她一路走過了那么多坎坷,可結局,竟是這般的可笑,我為她當狗,她為我傷殘,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當初在牛金村沒有遇到她,我活得一定會比現在快樂,可這現實與命運,不僅是讓我們相遇了。
還讓我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彼此。
撲通一聲響后,白墨染跳了下去。
滿目的漆黑,讓他陷入了眩暈,等再次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躺在了一座絕頂高山上。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在他耳畔響起,花草的芬芳在他鼻尖停留,仰望著頭頂上的那片蔚藍。
他的心底里,感受到了一陣激動和自由。
他滿心歡喜地把目光投去山下,一道身影,浮現在了他飽含淚花的眼眸。
那是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是一道在他心底苦苦念了八年的身影。
天空中飄落了潔凈的白色雪花,凜冽的寒風把零散的樹葉悄悄卷起,一個衣著樸素的男人,撐起一把油紙傘,站在了墨長歌身旁。
寒風肆意的天氣里,他把她擁在了懷里。
三捆蘿卜,一籃雞蛋,她答應嫁給了他。
沒有那鳳冠霞帔,沒有那大紅花轎,沒有親朋好友,沒有父母高堂。
只有一對紅衣,一對新人,一個擋不住冰雪的破茅屋,一個不能給他榮華富貴的窮小子,可她的臉上,卻洋溢著最幸福的笑容。
兩人在山下圈起了雞鴨,耕起了田種。
男的很壯實能吃苦,沒有幾年的工夫,家里的茅草屋就翻新成了木房子。
他們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生下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他們又在準備著給孩子蓋房子……
山下的一點一滴,白墨染全部看在了眼里。
大雪紛飛,烈日灼心
青苔爬上了他的四肢,冰雪覆蓋了他的身軀,可他只是像一塊石頭一樣在那望啊……望啊。
他望著兩人白了發,他又望著兩人白了眉。
他望著那春去秋來,他望著那冰雪消融。
等他望到了墨長歌閉眼離世后。
他這塊石頭,才舍得抬起手臂,吃下那顆速還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