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圣柳白含笑不語。
下方一片寒冷的青色深潭中,一把散發出恐怖氣息的長劍簌簌抖動,激蕩出無數水花。
某處偏僻的小鎮,屠夫和酒徒笑得很開心。
“又是一個破五境的傻子!”
“我很意外,他為何要選人間的無距,而不是昊天賜予力量的天啟?”
“也難怪,誰愿意甘心當一條昊天的狗,畢竟夫子還在旁邊看著呢。”
“哈哈哈,我估計那小子腸子都悔青了!”
“早晚他要跟我們一樣,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得了吧,他都無距了,肯定是站在夫子那邊。”
“切,夫子不也滿世界地亂跑,躲著昊天?比我們又好到哪里去?”
“也對,這樣想想,我心里就平衡多了。你說那老不死的,找了我們這么多年,砸還不死心?”
“誰鳥他啊,想拉我們下水,門兒都沒有,好好活著不好嗎,非要折騰!”
·······
大河國,墨池苑。
天地恢復寧靜。
王書圣在艱難的抉擇間,拒絕了昊天的光輝,接受了人間的一抹風塵。
隨后,他看到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大符,起于極北荒原深處,一道落向西,一道落向東,于長安城的方向交匯。
他悟了,也對夫子的胸懷產生了無限的欽佩。
可欽佩歸欽佩,但他本不愿選擇站在夫子這邊。
沒辦法,昊天遠在天上,夫子卻盡在眼前。
就在他要選擇的一剎那,就聽到耳畔傳來夫子低啞的嗓音。
夫子對他說:“小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書圣無奈啊,迫不得已選了無距。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他寧愿今天沒看到那副字。
王書圣站在那里靜默了幾分鐘,然后朝著西方拜首行禮。
腳下微風吹起,他已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李狂身前。
李狂腳底發軟,咽了口唾沫,擠出一張笑臉道:“想不到王書圣大人如此不凡,既然能從我的書法中窺視到天道真意,突破五境限制,恭喜,恭喜!”
不服軟不行啊,這老小子境界現在比他高,萬一要是記仇,給他來一下,他還真扛不住。
王書圣看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心緒復雜,臉色變幻莫測。
“這都虧了先生的幫助,若是沒有您的字,老夫豈能有此大機緣!”
王書圣當然不可能對他出手,因為他已經把李狂當成了書院的人。
一切都太巧了。
這人莫名其妙地跳出來,又寫出此等驚世駭俗的詩詞,又恰好讓他看到,還破了五境,破鏡過程中又聽到了夫子威脅他的聲音,要說這不是夫子的安排,打死他都不信。
李狂聽到他恭維的話,心中也是松一口氣,道:“書圣大人過獎了,區區幾個字,不足道哉。”
王書圣親切地拍了拍李狂的肩膀道:“不虧是書院的人,氣度就是不一樣,就是不知道先生是夫子的哪位高徒啊?”
“書院?”李狂蒙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我說這老小子怎么對我這么客氣,原來是把我當成夫子的人!
好吧,書院這個大靠山,不要白不要,反正夫子他老人家遠在天邊······就算聽得到了又怎么樣?總不能跑來干掉我吧?
相信夫子那樣的大人物,也不會和我這樣的小角色斤斤計較。
李狂指著書圣笑道:“書圣大人果然聰慧,我隱藏得這么深,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不錯,我就是書院夫子他老人家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