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阿貝圖斯的上空都回蕩著悲傷的獸吼,隨后昏沉的天空都變得暗淡下來,德雷塞爾公爵張開右手,在他身后的虛空里,一股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力量突然爆發。
那種原始的純粹的,源于一個人血脈里的本能,反復錘打磨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在這一刻,徹底釋放出來。
很多阿貝圖斯的居民都出現在街道上,他們仰著頭看著漂浮在天空中的那道身影,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間繚繞,就連淚水從眼角滑落都沒人注意到。
“發生了什么?”
“我為什么感到很傷心,那種感覺就像即將失去一個重要的人,忘掉一件重要的事……”
這一瞬間,整個城市都和高空中的那個身影形成了精神上的共鳴。
德雷塞爾輕輕的揮揮手,就像摘下一顆星辰化為自己的武器,沒有龐大的靈力壓迫,沒有呼嘯的破風聲,他的手臂抬起。
但這個簡單的動作,卻仿佛耗盡了他余生的全部精力。
悲怮野獸。
“我等了十年,也許就是為了完成今天的這一擊。”
就在這時,原本一臉張狂的埃爾坦卻臉色大變,他身體飛快地向后退,但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被徹底禁錮住,無論他逃向哪個方向,瞬間過后都會出現在原地。
“這不可能?!”
“這不是七階可以掌控的力量,甚至八階……”
“你說的沒錯。”德雷塞爾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這當然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殺掉你的不是我,而是為了阿貝圖斯失控的每一個獵魔者!”
在德雷塞爾身后出現了一只巨大的黑色野獸,野獸的每一根毛發都如同黑煙般與虛空連接,在那些繚繞的黑煙里,西格蒙看到了許許多多不同的面孔。
少年青年,男女各異。
他們臉上或有青澀或有堅毅,還有的帶著些許的茫然,但所有人都認真的做著獵人禮,口中重復著一句讓西格蒙無比熟悉的箴言:
“出發時是獵人,歸來時是野獸。”
他想起來了,就在他簽訂契約的時候,馬雷克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德雷塞爾是最強大的獵人,但同時也是最悲傷的野獸,他吞噬了那些失控獵人們的絕望,悲傷,然后將這一切轉化為自身的力量,于虛空之中孕育了一頭悲怮野獸。
而現在這只悲傷的野獸,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們要完成一個從未有人完成過的壯舉。
弒神!
龐大的野獸突然消散,在野獸的額頭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站了出來。
“是弗雷德陛下!”街道上有人大聲喊著。
“啪!”
弗雷德站在德雷塞爾身后,將右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為了阿貝圖斯。”
空氣震動,眾人仿佛聽到了一個聲音。
隨后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這些失控獵人們的精神體排成一串,隨后涌入到德雷塞爾的身體之中。
然后,德雷塞爾將高舉的手臂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