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賊,你這廝竟然使用了鏟型重箭!”
“羌狗,你這廝好沒來由,這一次也用了重箭,還用了十成力道!”
在整個蔥嶺守捉,能稱呼守捉使為“羌狗”的,也就是孫秀榮一人了,因為喻文景的母親是黨項羌大酋之女,故此孫秀榮才會這么說。
“你…….”
“你…….”
此時風沙正緊,若是一般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但這兩人顯然不是常人,都睜大著雙眼帶著怒火看著對方。
半晌,隨著喻文景一聲“哈哈”大笑,懸著一顆心的孫秀榮終于松懈下來,此人雖然年少,也就是比自己略大一些,但畢竟是蔥嶺守捉使,若他是一個小心眼,用軍法將自己殺了也只能自認倒霉,以前他與他經常在這里比武,但自己終究不能放開,每次都在最后關頭輸給了他,沒想到今日還能打一個平手。
“契丹賊,汝今日使了全力?”
“是的,沒有絲毫保留”
“那就對了,沒想到這最后一戰才能將真正的孫秀榮的實力逼將出來,我雖然馬上要離開安西之地了,總算了卻了心事…….”
“將軍……..”
喻文景斜睨著孫秀榮,面上帶著慍色,盯著孫秀榮好一陣子,讓孫秀榮不禁有些發毛。
“哈哈哈”
最后,還是喻文景熟悉的哈哈大笑化解了這一切。
“孫郎,吾雖然只比你大七歲,但十五歲那年便進了跳蕩營,并成了河西節度使的牙兵,從那時算起來已歷十年,算不上閱人無數,但終究比你強上許多,從十多歲的,一直到四十多的,從沒有看走眼的,但對于你,吾不敢說完全看得透…….”
“那是自然,吾剛滿十八歲,人生尚未定型,豈能被你一眼看透?”
“人生?”,喻文景略一錯愕,不過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倒也是,走!跟我回去”
“作甚?”
“還能是甚?你我自當痛飲幾大杯才是!”
對于這一點,孫秀榮自然無不可,在這苦寒之地,能夠敞開喝酒的地方,
還是上好的粟特美酒的地方,也就是守捉使府邸了,來到守捉使府邸面前后,從一旁閃出一個身材不高卻異常粗壯的少年,他將孫秀榮的馬匹、牛羊等接了過去。
此人叫楊守瑜,正是在孫秀榮父母雙亡后對他照顧有加的那名老軍的兒子,同樣是叛軍家屬的后代。
此人也是喻文景嘴里另外一個值得與他交手的家伙,在步戰、騎戰上喻文景自然都能在五十個回合內戰勝他,但在弓箭手卻不是他的對手,此人簡直是養由基、李廣復生,在弓箭上的造詣用神乎其技來稱譽也不為過。
但此時喻文景明顯沒有與他交手的意思,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便拉著孫秀榮進入了守捉使府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