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榮搖搖頭,“我只聽過拜火教、光明教、魔教,沒聽說過甚襖教”
“哈哈哈”,白孝德見孫秀榮不似作偽,不禁大笑起來,“那拜火教、光明教實際上說的就是襖教,如今烏滸水、珍珠河一帶信奉的多半是此教,而那甚魔教實際上是摩尼教,是從襖教里分化出來的,如今在安西、北庭一帶也有許多人信仰,聽說還傳到了漠北一帶”
孫秀榮突然想到了一事,“鎮將所信何教?”
白孝德笑道:“不瞞大郎,白家世代尊崇佛家”
但孫秀榮卻曉得,他這只是面上的話,白家世代尊崇佛教,不見得他白孝德也是如此,但他不愿意說,自己也不好再問。
白孝德繼續說道:“邊中丞吃了這么一個大虧,自然惱火萬丈,他是在瓦罕谷地遇到馬賊的,自然不敢再從那里回去了,他在缽和州養傷的時間里,已經將自己在那里的遭遇飛馬報給了蓋節度,蓋節度已經嚴令蔥嶺守捉城、缽和州守捉城出兵清剿蔥嶺高原上的馬賊了”
“可有結果?”
“有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一人”
“哦?”
“在疏勒鎮,有一位田曹參軍封常清,此人熱衷于農田水利之事,實際上還兼任著疏勒鎮的法曹參軍一職,為人極為精細,發生邊中丞遇襲一事后,蓋節度便責令夫蒙靈察鎮守使督辦此事,鎮守使是一個精細人,便想到了封常清,于是封常清便帶著大約百騎來到了瓦罕谷地,最終還是發現了端倪”
“馬賊非常厲害,襲擊邊中丞等人時頭上、面部蒙著黑布,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封常清還是發現了他們埋葬邊中丞隨從的地方,并從現場的遺物以及隨從們的傷口發現了端倪”
“結果是?”
“當時在蔥嶺一帶有兩股大的馬賊團伙,一伙是突厥人,一伙則是象雄人,按照封常清的推測,當時這兩伙馬賊勾結起來了,否則也不會讓邊中丞只剩一人逃脫,要知道,每年的跳蕩營也有不少人進入到他的牙兵里,戰力也是不可小視的,能夠一舉將其隨從全部拿下,馬賊至少有百騎以上才是”
“好一個封常清,竟能從傷口、腳印、馬蹄印推出上述事情,由于突厥馬賊一向在缽和州附近活動,便責令缽和州府兵清剿,而象雄馬賊一向在蔥嶺附近活動,便責令蔥嶺守捉清剿了,在邊中丞的親自督辦下,很快拿住了那一伙突厥馬賊”
“不對啊”,孫秀榮插道,“突厥馬賊既然得手了,怎會還在缽和州一帶逗留,他們肯定要去烏滸水流域將贓物盡快脫手才是呀”
“大郎說的是,缽和州是我國新設之州,守軍都是從安西都護府派過去的,由于要遙控烏滸水上游諸國,戰力非常強橫,很快在護蜜國發現了馬賊的蹤跡,最后順藤摸瓜,最終抓獲了絕大部分馬賊”
“至于象雄馬賊,新任蔥嶺守捉使邊效忠卻是一籌莫展,蔥嶺守捉所轄區域實在太大,更兼高山深壑縱橫,想要找到馬賊的隱身之處殊為不易,不過按照封常清的推測,象雄人畢竟對以前象雄故地較為熟悉,沒準沿著徒多河某條支流來到了昆侖山南麓也說不定,便責令本將查訪”
“結果呢?”
“先不說此時,缽和州的人抓到一部分突厥馬賊后,審問之下又有了新的發現”
“哦?”
“有人提前透露了邊中丞等行蹤,才會讓兩伙平時沒有往來的馬賊糾集在一起”
“什么人?”
“這倒沒審問出來,估計要著落到象雄馬賊身上了,還別說,這封常清還真不是一般人,這象雄馬賊確實沿著徒多河支流來到了昆侖山以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