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問你,在邊軍里,不服從軍令該當何罰?”
“回稟伙長,輕者杖五十,重者立斬!”
“那你說魏繼龍的情形屬于輕的還是重的?”
聶峰又湊了上來,“伙長,就算你想殺魏繼龍立威,那也得稟明了鎮將才是,按照軍規,你只有杖打的權力……”
孫秀榮點點頭,三兩步走到高臺下面,單膝跪下了,大聲說道:“啟稟鎮將,按照慣例,騎兵伙全體成員每日一操,還是披甲操練,但李繼勛、魏繼龍、李進才三人違反軍規,按律一律杖擊二十,還有,職部責令魏繼龍杖打李繼勛,但這廝不肯,還當場羞辱上官,職部認為,為嚴肅軍紀,李繼勛、李進才立杖二十,魏繼龍斬立決!”
剛才的一切,白孝德都看在眼里,李繼勛的所作所為他自然曉得,但他作為龜茲國王的弟弟,雖然是安西副大都護、磧西節度使蓋嘉運的牙兵,但身份極為尷尬,李林甫眼下權傾朝野,他不是不知道,李繼勛到底是不是李林甫的子侄,他完全無法分辨。
何況李林甫還兼任著安西大都護的職位,眼下的龜茲、焉耆、疏勒、于闐四國,于闐鎮實力稍強,剩下的雖然還保留了王國的稱號,但實際上也就是一個空殼子,大部分當地農戶都被大唐納入到了折沖府的管轄,四國國王能夠管轄的也就是牧戶,能夠出動的蕃軍也少之又少。
故此,若是想徹底滅亡四國王室,對于李林甫來說,也就是抬抬手指的事,牽涉到家國命運,白孝德完全不敢冒險,故此,對于李繼勛等人干脆聽之任之,但如果是同樣犯官家屬后代孫秀榮做出的,就大不一樣了。
白孝德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準了!”
一句“準了”,魏繼龍的命運也決定了,魏繼龍一聽不禁大驚失色,趕緊跑到高臺下面跪了下來,大哭著說道:“鎮將,冤枉啊,分明是孫秀榮這狗賊初來乍到,想要拿我等立威……”
“咣!”
孫秀榮從刀鞘里將自己的長刀抽了出來,先向白孝德施了一禮,然后一刀便斬了下去!
魏繼龍的腦袋落到了地上,孫秀榮拎著來到了隊伍前面,大聲喝道:“軍法尚未完成,誰愿意替吾執行?”
“我愿意!”
聶峰倒提著馬槊對正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李繼勛抽打起來,而從孫秀榮兼管的第一什里也出來一人,看著身材高大精悍,約莫二十多歲。
“你叫什么?”
“回稟伙長,我叫元豐,來自于闐鎮”
“哦?祖上來自何部?鄉藉何處?”
元豐一愣,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湊上去小聲說道:“伙長,我的祖上應該是拓跋鮮卑人,何部就不知道了,籍貫洛陽,三十年前家里就到安西來了……”
“三十年前,武周時代?”
孫秀榮心下了然,多半是犯了事被發配到了這里。
“執行!”
“是!”
見到元豐過來了,那李進才自己倒是趕緊躺倒在地上老老實實等著杖打。
“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