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最令孫秀榮驚嘆的還是那位從史國回來的哥舒部貴族子弟哥舒迷奴。
十八歲的年紀,卻早就有了一臉絡腮胡子,身形雄壯,比他還要高一些,不僅力氣大,武技也很精湛,他的三石力強弓無論在步射還是騎射上也就是比孫秀榮略差一些,他的十五斤重鐵撾技法怪異,五根頂部尖銳的手指中,食指直直向前伸出,其它手指略微向內彎曲,柔和糅合了長槍、長斧、長錘的技藝,孫秀榮曾經試過,但他同虎槍與之對戰時,在步戰上不分勝負,在騎戰上自己略勝一籌。
這樣人才的出現自然讓孫秀榮喜出望外,因為他知道,來到這一世后,一個荔非守瑜已經是意外之喜,其他諸人,比如喻文景、白孝德、李嗣業、段秀實、馬璘等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特別是在當前情形下更是如此。
有了一個與以上諸人不相上下的人才自然讓他眉開眼笑,而得知他是史國王子史泰染緬的徒弟,專門奉師命前年投靠時,他也沒有想太多。
“史泰染緬曾經想招攬自己,作為對抗所謂黑暗魔君的力量之一,他讓哥舒迷奴前來是否是這件事的后續?管他呢,我擁有一百多歲的智慧,若是連一個哥舒迷奴都收服不了,那干脆躺平算了”
在校場的中央的高臺上(與唐軍尋常校場高臺都在一側不同,孫秀榮將其設置在正中央),孫秀榮也穿著與臺下千人一模一樣的戰袍,略微不同的是,由于他現在已經是身為從六品上的司馬了,土褐色戰袍是棉布做的,而里面的白色內襯短衣長褲則是綢布做的。
再有的差距就是腰帶了,普通士兵除了一根皮帶之外便別無他物了,而孫秀榮自己的皮帶是犀牛皮做的,上面還有兩粒紅色寶石,自然是瑟瑟石,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大唐的官員雖然分成了九品三十級,但對于官員還是寧缺毋濫的。
高臺是一處用高約一丈的木臺,孫秀榮站在那里已經兩個時辰了,終于將最后一套戰袍發到了哥舒迷奴手里。
“諸位!”
與之前一樣,一個用鐵皮卷成的“話筒”有些怪異地出現在這個時空里。
“三個月的訓練,你等都是好樣的,與吾想象的大不相同,竟沒有一人掉隊,一人退出,無論是出操,負重行軍,騎射,都大出本司馬意料之外,你等稱得上是一支強軍,但也就是稱得上而已,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軍,那還需要在實戰中來檢驗”
“無論如何,從今日起,納倫都督府少年兵成軍了!”
若是放在以往,在孫秀榮這么一說的時候,下面的人肯定要叫好附和,但三個月的軍紀訓練,讓這些異族少年生生地憋住了,當然了,經過三個月訓練后,孫秀榮沒有再用粟特語喊話了,而是使用了唐語,他決定從即日起,粟特語在軍中作為通用語言就要告一段落了,這必須要做到,否則他的少年兵到最后還是會成為一支尋常軍隊,無非是戰力強一些罷了。
但孫秀榮對他們的期望顯然不止如此。
想要做到這一點,語言就是最好的融合劑,沒有之一,這是他一百多歲經驗中的精華之一。
也許是沒聽懂,也許是囿于軍紀的約束,一色土褐色戰袍,尚未最終長成的少年兵以五十人為一伙按照高矮胖瘦、整整齊齊、肅穆地站在灰塵撲撲的校場上后,當見到他們仰慕的孫司馬宣布正式成軍后依舊靜靜地站著。
“赳赳少年啊”
見到這一幕后,孫秀榮十分滿意,不禁感嘆了一句。
“南弓熏!”
“到!”
南弓熏單膝跪倒在高臺下。
“任命你為納倫軍前營隊正,上臺接受令牌、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