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在地面正常的情形下才有的狀況,若雙方還是在寬約十丈的道路上廝殺,恐怕打上一天一夜也分不出勝負,但當兩支實力相當的騎兵廝殺在一起后,自然不會拘泥于驛道了。
眼下正是隆冬季節,巴彥圖河兩岸懂得結實,不過越靠近河道,地面就越是濕滑!
后來,碎葉軍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故意將戰團往河道附近引,當大戰正酣時,又是夜色朦朧的當頭,絕大多數人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于是大約小半個時辰過后,廝殺已經延伸到整個巴彥圖河東岸了!
此時,從河對岸另外一支騎兵隊五冒了出來。
耿思都的庫莫營。
自從奚人五部之一的楊守忠留守原地后,庫莫營的都尉就成了耿思都了,這位最早加入孫秀榮隊伍行列,前漢耿恭部隊后裔今年也二十三歲了,先是成為他的鞍前馬后的親兵,然后成為碎葉軍最早掌管強弩營的將領,后來一路高升到大營的副尉,這一路走來異常踏實。
碎葉軍的營頭,雖然在編制上大同小異,但還是略有差異。
比如像馬璘、白孝德、高庭暉、蘇哈都是勇將,以重騎兵沖陣自然成了優先選擇,阿布思、羽缺騎射無雙,自然以輕騎兵的戰術為主,耿思都長期管轄強弩營,他的庫莫營自然打上了他的印記。
一般來說,一個碎葉軍的三千人大營的兵種分布大致是這樣的:
一千五百騎兵,其中有一個五百人的重騎兵營,人手一把短弩;
五百強弩營,攜帶兩石力的單體弩、三石力的強弓弩各一半;
五百重兵營,攜帶虎槍、雙手長刀、一石力以上強弓弩,騎戰、步戰皆可;
五百輕兵營,攜帶普通長矛、單手橫刀、單體弓,同樣騎戰、步戰皆可。
但在耿思都的這個大營里,輕兵營配備的并不是弓箭,而是一色的兩石力的單體弩!
于是,當唐軍騎兵與白孝德、高庭暉的騎兵幾乎要殺到河面上時,耿思都兩個有著強弩的營頭卻能好整以暇站在冰面上對唐騎進行拋射!
由于白孝德在北面,高庭暉在南面,唐軍正好在中間,而碎葉軍的頓項都是用羊皮制成,在夜色里白花花一片分外突出,而唐軍騎兵用皮子做成的頓項卻并不顯眼,于是耿思都倒是能大致分辨敵我。
當然了,在這種情形下也少不了誤傷,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里的戰斗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讓我等將眼光投向他處。
在碎葉軍大隊的最后面,自然就是孫孝恪的博格達營了,加上蘇希杰的兩百仁勇都,但在今晚這里多出了一個營頭。
南霽云的郁雨陵營。
原本孫秀榮是將博格達營、博格拉營當成自己的親兵營的,后來想了想,若全部任用胡人將領作為自己親兵營的頭目也不大妥當,于是便讓高句麗人高庭暉的博格拉營加入到南面軍團,而將南霽云的郁雨陵營加入到自己的親兵營行列。
無心插柳。
此時在西邊與唐軍作戰的若是南霽云的話,恐怕這效果好不起來。
當煙火、喊殺聲、馬匹嘶鳴聲將喀拉湖周圍的寧靜徹底擊破后,懷著對煙火的恐懼,朱邪骨啜支終于帶著他的一萬部族騎兵從夜色里冒了出來。
與唐軍相比,部族騎兵對于“天雷地火”的傳說更是深信不疑。
似乎是為了加深這一印象,當部族騎兵甫一出現,孫孝恪的博格達營里的十門火炮就來了一個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