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璘心里一凜,忙道:“不敢,不過我與程千里終究共事一場,還有眾多軍將也識得,故此......”
孫秀榮未置可否,又看向南霽云,“你呢?”
“不知道,大都督,職部眼下心情復雜,不知該如何說起”
“很好”,孫秀榮站了起來,“我原本是叛軍之后,祖籍營州,被發配到蔥嶺守捉,后來蒙圣天子恩德,解除奴籍成為府兵,機緣巧合去了胡弩鎮”
“在那里,總軍力也才三百人,我帶著一百五十人馬擊破了吐蕃設在象雄萬戶府的偵騎頭目、千夫長拉魯多吉,阻止了魏龍國徹底倒向吐蕃國的可能,并扶持了忠于大唐的魏龍國”
“由于魏龍國的存在,吐蕃人便不能安心在東線西海一帶發動對大唐的攻勢,在那幾年,他們抽調了不少軍力全力攻打魏龍國,但并未奏效,若是將這些軍力全部放到東線,唐軍不知有多少要埋骨西海”
“再后來,我成為納倫都督府的司馬,尋常羈縻都督府,司馬、長史都是閑職,雖然都是大唐籍官員,不過幾乎沒有人到職過,所謂的都督府,無非是一個空架子罷了”
“只有納倫都督府成了大唐真正的領地,后來我帶著區區三千納倫少年兵遠襲怛邏斯,而怛邏斯,還有突騎施的精騎兩萬!”
“此時,唐軍主力在哪里,何時出發,沒有人知會我,顯然是將我當成了一個隨時可以舍棄的誘餌,不過承蒙圣天子洪福,在下僥幸擊破了突騎施人,還在主力來到之前拿下了怛邏斯城”
“這都不算什么,當朝廷命我到霫部就職時,霫部只是一個四分五裂,正在被周圍諸部蠶食的部落,一旦霫部消亡,就是契丹做大之時,契丹,對于大唐的危害想必二位不會不知”
“此前,朝廷唆使契苾部、思結部、渾部、阿迭部攻擊我部,然后又在接近東受降城的地方讓拓跋部、赫連部襲擊我等,若是一般部族騎兵,在這連番攻擊之下早就煙消云散了,遑論準時抵達霫部了”
“但我做到了,還將正在衰弱的霫部重新便成了一個大部,此后就是檀石槐臺、媯州之事了,有哪一件是由本部挑起來的?沒有,都是彼等先挑起來的,是的,我曾經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在最初以及途中,并沒有實現我這個誓言,但眼下,彼等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無須再忍了,不管是哪一部,或者大唐本身,從即日起,凡是再挑釁者,我必十倍還之!”
說到這里,他面上堆起了笑意,“二位,原本以為都是人才,故傾心接納,現在看來你等的心還是在那邊,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我等共事一場,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好聚好散,二位若是想離開的話,本督不會阻攔!”
這些話一出,不僅是孫秀榮自己的宣言,也是對著像馬璘這樣唐將出身的人物最后的態度了。
半晌,馬璘單膝跪下道:“大都督,是在下錯了,今后,無論哪里,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孫秀榮點點頭,看向南霽云,南霽云猶豫了半晌,最后還是能說道:“大都督的人望,在下佩服之至,不過我見識淺陋,還是不能轉過彎了,今后若是對付諸部,大可使用南八,至于......”
“好了”,孫秀榮打斷了他,“也罷,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