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莫水綠洲上,曾先后崛起過大宛國、史國,養活民眾十萬戶,光憑一條獨莫水是不行的,從漢代起,這里的居民就學會了將獨莫水及其支流的河水通過無數條渠道引到農田里。
在乞史城附近,便有四條河流以及依著四條河流形成的幾十條渠道,乍一看都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但走不了幾步便是水渠,再走幾步就是人工河,最后就要面臨獨莫水支流的阻隔。
這些,哈桑自然知道一些,但作為堂堂埃米爾,霍拉桑地區的總督,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他自然是準備先到田野里奔馳一會兒,然后再繞到驛道上的。
此時的侯琪已經將自己手下五個營頭(每個營頭五百人,長官叫校尉),排成了一個扇形,看似“追趕”著哈桑,實則“驅趕”著哈桑往前急奔,見到這一幕,哈桑也加快了步伐。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后,兩支人馬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此時,在哈桑的正南面則是獨莫水的一條支流,雖然只有幾十米寬,不過這是夏季,想要從容越過也不容易。
而在他的兩側則是兩條被史國農戶從支流引出來的水渠!
水渠只有不到一丈寬,若是拼命,座下又多是大宛馬的話,大食人的騎兵還是能跨過去的,但眼下顯然是不行的,大食人自然也擁有高大的大宛馬,但大多數還是吐火羅馬,一種從大月氏時代傳承下來的河西馬,經過近百年的雜交、演變后,自然比眼下漠北大行其道的突厥馬高大一些,但也很有限。
于是,哈桑和他的騎兵被阻截在一處四面皆約一里地長的狹窄地方!
不過,哈桑作為總督,又是并波悉林手下的兩大將之一,還是有一支親兵的,他的親兵騎著的都是大宛馬。
到了這個時候,哈桑自然醒悟過來為何侯琪一直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著,而不是拼命貼上來廝殺了。
他看向了執失烏介。
執失烏介心里一凜。
“我的重騎兵只剩下一千騎左右了,眼下前、左、右三面有河水阻隔,后面有追兵,總督大人顯然是想讓我的重騎兵去擋住碎葉軍,然后自己帶著騎兵渡過河水南去了......”
“我的家眷都在木鹿城,若是忤逆了他的意思,必將成為奴隸在木鹿城的市場上發賣,唉......”
半晌,他想到了一個完全之策,他朝著哈桑說道:“總督大人,我明白了,在下這就帶著重騎兵去擋住敵人!在此之前,你們趕緊走吧,這是一條小河,河水并不深,只要不沒過馬頭,大隊就能過去,咳咳......”
哈桑知道他的想法,便寬慰道:“放心吧,你的家眷我會照顧好的”
哈桑看了一眼遠處,只見侯琪的軍隊依舊不疾不徐地跟著自己,在將自己壓縮到這個地方,依舊沒有上來廝殺的意思,雖有些奇怪,不過眼下還是逃命要緊,他又看了看河對面,那里依然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田野。
藍天,白云,綠油油的大地,好一派河中綠洲風光,以前他擔任霍拉桑總督時并沒有好好欣賞這些,眼下想要欣賞卻沒有時間了。
“撲!”
他催動了戰馬,面對這樣的河流,戰馬也沒有畏懼,前蹄踏上了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