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凱亞得知自己的父親去世后,并沒有顯得特別悲傷,在收到那俱車鼻施的消息后遲了三日才北上。
作為祆教的圣女、妙水使者,她實際上就是吉扎克城的城主,由于圣女身份,她在吉扎克城有五座祆寺,中間那座自然最大,有地下水井,靠近祆寺的地方還有她的府邸,剩余四座祆寺則是她的助手,也就是四位來自石國貴族少女擔任主持,她們中的某位將在她死前成為下一任圣女、妙水使者。
作為吉扎克城的城主,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護衛。
由于都是在石國國境內,還是沿著國內最大的一條南北走向驛道行走,她帶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坐上了一輛碎葉軍出產的豪華四輪馬車,那種安裝了彈簧、軟木,坐起來并不太顛簸的馬車出發了,一百名祆教徒騎兵將馬車護衛在當中。
吉扎克到柘折城(塔什干)只有三百余里,驛道非常寬闊,能夠并行四輛馬車,兩側都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坐著碎葉軍出產的舒服馬車,兩日后便抵達了藥殺水!
石國在藥殺水橫穿驛道的地方,利用河中的沙州修建了橋梁,以該國眼下的能力,自然無法修建大型石橋,這里的橋梁還是東漢時代西域都護府修建的,大唐涉入后又對其進行了修葺。
據說當時修建此橋的是任職最久的班超,此橋便稱為“班氏橋”,后來歷經幾百年,最后又演化成“博孜橋”。
當時東漢的西域都護府疆域并沒有抵達石國,不過是班超為了收攬大宛國的人心專門為他們修建的,修建后屹立河上幾百年不倒,是此時藥殺水上唯一一座固定的橋梁(浮橋有多處)。
歷經幾百年不倒,石國人自然驚為神跡,大唐進入,趕緊忙不迭地將其改成“班氏橋”,不過首批前來勘察地形的大唐官員已經將“博孜橋”的名字報到大都護府,于是,這座橋梁的名字便永久成了“博孜”。
博孜,突厥語白灰色之意。
原本只是一座普通的橋梁,石國崛起后,很快就意識到了該橋的重要性,便在橋梁兩頭修建了驛站,除了讓本國國內南來北往之人休息、暫住,自然也有對往來商戶抽取商稅之意。
金絲凱亞一行將要到來的消息早就傳到了這里,驛站的官員將其他人全部趕了出去,將驛站細細灑掃了一番,裝備恭迎圣女入住。
金絲凱亞即將抵達的時候正是一個黃昏,雖然過了橋再往東北,距離柘折城就只有百里了,但她也不急,今晚肯定是要在博孜橋驛站住下的。
班超當時能夠在此地修建石橋,除了方便石國人,為大漢廣播仁德的聲望外,還有一個原因。
當時占據拔汗那盆地的是大宛,地跨盆地西側的恰特卡爾山兩側,柘折城正好是大宛國的西部邊緣。
拔汗那盆地往西有三個出口,一個在北面,通往怛邏斯河河谷,上次歌舒營就是沿著此路南下的。
一個在南,就是俱戰提峽谷。
在中間也有一處可以行走的道路。
安格連山谷。
安格連山谷是沿著安格連河分布的,后世此河一出大山就被人們通過修建的渠道截留了,最后消失在茫茫丘陵地帶的農田里,而在此時卻是一條連貫的大河,還是直接匯入藥殺水的河流,入口就在博孜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