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大約五百馬賊騎兵越過克孜勒蘇河,然后點著火把對正在那里歇息的移民展開了攻擊!
不過既然有李泌和李光進在此,移民在晚上也是有人值守的,隨著殺聲響起,一千護衛也全部起身加入到廝殺行列。
此時,就可以看出一般護衛與高原馬賊的差距了,特別是在晚上,那些護衛根本不是馬賊們的對手,若不是李泌、李光進的手下一頭一尾堵住了馬賊們的攻勢,三百戶移民早就被馬賊拿下了!
到了最后,連李泌、懶殘和尚都不得不拿出武器參與戰斗。
幸虧驛道狹窄,馬賊人數雖多,但在接敵的一剎那也只有少數人,于是在受到大量折損后,移民眾堪堪守住了陣勢。
不過形勢依然對李泌他們不利。
在經過大半夜的廝殺后,他和李光進的手下已經死傷殆盡,眼下只剩下他和李光進帶著一些相對精干一些的護衛守在兩端。
一端由悍勇無敵的李光進守著,他的弓箭、雙手橫刀幾乎不可抵擋,另一端卻是懶殘和尚,他手中一根禪杖舞起來也端地厲害,否則光憑李泌手里那口寶劍早就被拿下了。
黎明前,移民眾一方已經精疲力盡,也有熬不住驚懼,瘋魔之下跑到克孜勒蘇河里去的,而馬賊眾卻對熬夜廝殺司空見慣了,他們但凡有死傷的同伙,都搶回去,然后另一撥馬賊再上,如此往復循環,絡繹不絕,等一撥人馬歇夠了,再接著上去廝殺。
馬賊的裝扮都差不多,在黑夜里乍一看,好像都是同一伙人前來廝殺似的。
此時,就連一向沉穩、豁達的李泌也有些心驚了。
“難道我今日要折在這里?”
而在他們這一側的山上,康孝榮也陷入了沉思。
“是馬賊與唐人民戶爭斗,又關我何事?等兩伙人斗一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時,我等再殺出,坐收漁翁之利不好?”
何況他們能夠出戰的只有三十人,還有八名傷員,豈能輕易出動。
于是,他們這些人便好整以暇地就在山上睡覺了。
沒多久,值守的士兵便抓住了一個人。
一個在驚恐之下忍不住上山的唐人。
康孝榮他們這里距離山下的驛道還有至少一百丈遠,也虧得此人能夠跑到這里。
睡夢中,康孝榮被驚醒了。
于是他從那唐人的嘴里知道了唐人首領的名字。
李光進他是不認得的,懶殘和尚他也不知曉,但李泌他卻從孫秀榮嘴里聽說過。
“此人是碎葉軍的恩人之一”
當然了,在不同的環境里,孫秀榮嘴里的這個恩人表達的意思不同,那一時的恩人,并非永世的恩人,不過在普通碎葉軍士兵耳朵里,卻是聽者有心。
康孝榮暗忖:“李泌既然是大都護的恩人,若是折在這里,今后說起來,我豈不是有罪?”
想到這里,他便準備下山協助李泌。
他留下十人看護傷員,自己帶著二十人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