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里我也去過兩次,我這間祆祠名義上是要管轄大唐境內所有祆祠的,幽州的祆祠落成后去過一次,上半年冊封幽州薩寶的時候還去過一次”
“那里的祆寺有庫特巴從西曹國調來的一些人員,咳咳,應該也有我們的人,加起來約莫一百人,不過根據眼線傳遞過來的消息,安祿山、史思明都加入了該教,也時常以禮拜的名義進入祆寺商議,自然也會將自己的人塞了一些進來”
“應該也有百人左右,他們有兩個特征,一是都是來自河中的粟特人,流落在營州、幽州等地,被安祿山收留了,二是安祿山手底下有兩支軍隊異常精銳”
“一是在后突厥滅亡后,搬遷到大唐境內的同羅部騎兵,阿布思將軍西去時只帶走了自己的直屬部落,剩下的同羅青壯還有很多,都被安祿山在當上河東節度使后收編了,名為曳落河,十分精銳,人數大約在五千左右”
“二是以流落在幽州、營州、河東的奚人、契丹人為主組建的銀鞍契丹直,同樣十分精銳,人數也在五千左右,都是馬步皆宜的部隊”
“第二支部落號為契丹直,實際上不少高句麗、靺鞨、室韋人也在其中,自然也有粟特人,若是那眼線看的不錯的話,這一百人都是來自銀鞍契丹直的粟特人,原本都信仰祆教的”
“與曳落河相比,安祿山更信任契丹直,當做牙兵來使用的,這些人在幽州都有祿田,都是當做從九品以上官員來使用的,雖然是祆教徒,但顯然對安祿山更為忠誠一些”
“不過庫特巴商行在幽州城還有一座大的宅院,可以容納至少幾百人”
李繼勛點點頭,他沒有繼續再問下去了,雖然石寄奴是長安的薩寶,但并不意味著他對于整個大唐境內的仁勇都分布情況都了如指掌,那樣的話對于碎葉軍來說就太危險了,他只知曉長安一城的情形。
在幽州城,除了庫特巴商行,碎葉軍自然還有其它眼線,這一節,作為臨時派過來接管仁勇都的李繼勛自然知曉。
不過就算是李繼勛,也只知曉如何聯絡各城的仁勇都頭目,但并不知曉他們的姓名,更不用說其手下人了。
......
就在李繼勛與石寄奴徹夜長談時,東邊那座大食教寺廟里,頂樓原本是景教徒修建的旋轉而上的階梯式穹頂,被大食教接手后只修改了一些墻壁圖案以及樓頂的裝飾,加上四座宣禮塔,剩余的其實并沒有大的改觀。
剛才石寄奴疑惑的事也驚動了巡城御史,時下他正在這處高樓。
只見寺廟的眾人正在伊瑪目的帶領下還在為圣天子祈福,巡城御史見到后自然不會說什么,只得在一旁略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大食教在大唐的地位明顯不如祆教、景教,更是遠遠不如佛教,彼等如此做派,顯然是要向朝廷示好,專門吸引我等過來的”
這座寺廟的伊瑪目教派艾哈邁德,正是并波悉林派過來的,見到巡城御史走后,又略略祈禱了一會兒便結束了。
樓頂的燈光霎時熄滅了。
大多數人都走了,只剩下了艾哈邁德與另外一人,那人裝扮雖然與艾哈邁德等一模一樣,一身黑袍,大胡子,外人一看幾乎分辨不出有什么大的差別,不過此人最多三十歲,面目精悍,顯然不是寺廟里的人。
阿拉丁,此人是西市大食教商人,也就是來自呼羅珊大商人的護衛頭目,不過對于大食教,朝廷并沒有冊封什么寺正、薩寶之類的官位,而是聽任大食教寺廟自行其是,但其西市還是有頭目的,阿拉丁便是所有大食教徒商戶的護衛頭目。
阿拉丁自來到這里后,還沒有回去過,明日他就要跟著商隊第一次返回呼羅珊了,自然需要前來拜訪伊瑪目,因為根據并波悉林的安排,艾哈邁德才是一眾商戶的最高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