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令誠正要喝令左右將他拿下,不過周圍依舊嘈雜的聲音及時提醒了他,“眼下是亂世,我是陛下的棄子,切莫操切了”
又想到自己在西域擔任監軍時孫秀榮的種種行徑,心里頓時又有了一絲希望。
“跟我來”
李繼勛、石寄奴跟著邊令誠來到了務本坊一處宅子,務本坊就在皇宮對面,這里還有依舊堅守崗位的大約兩三百士兵,是邊令誠與匆忙上任的京兆尹崔光遠的辦公場所。
此時崔光遠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邊令誠將李繼勛、石寄奴領到了他的房間。
“中丞”,邊令誠尚未開口,李繼勛首先開口了,“閑話少說,眼下長安城局勢危急,亂世必用重典,中丞急需一批勇士維持京城治安才是”
“誰說不是呢”,此時邊令誠也放下了架子,他盯著李繼勛,“你既然來到此地,多半孫小子又有了驚天謀劃,說來聽聽”
李繼勛尷尬地笑了笑,“沒甚驚天謀劃,不過眼下大都護旗下有著這世上最多的祆教徒,又是公認的光明使者,自然要以保護廣大祆教徒身家性命為己任,故此.......”
“廢話少說!”
“呵呵,中丞,不瞞你,前幾日,靈寶戰事結束后,這位大薩寶去了一趟那里,并得到了安祿山的接見......”
“大膽!”
“中丞,明人不說暗話,你以為如今您就憑著這千余老弱殘兵就能護衛長安安全?完全不可能,安祿山本身就是粟特人,庫特巴的商行在幽州設立祆寺后,他也加入了祆教,自然要保證祆教徒的安全”
“眼下留在長安的還有幾十萬人,其中趁機作亂的至少有三四萬人,就憑著中丞手下這點人馬如何遮護的過來?安祿山許諾過,進占長安后不殺一位祆教徒,也不會縱兵搶劫祆教徒商戶的財物”
“留在長安的祆教徒商戶還有萬余,聽命于我的護衛也有幾千,中丞只要授權于我,我保證在幾日之內,讓偌大的長安城恢復秩序!”
“授權?我如何能授權于你?”
“中丞,到眼下這地步了,你我都不要打誑語了,我可是聽說了,圣天子在離開之前,將皇宮所有宮殿、外面親王府的鑰匙全部交給你看管,還給你留了大批的空白可以任命五品官以下的文牒,吏部、兵部的大印也在你的手里”
邊令誠心里一凜,暗忖:“孫秀榮這廝確實了得,竟然將李繼勛這位朝廷的通緝犯偷偷運到長安,看來必定會趁亂掀起一番風浪,不過這廝以前就與安祿山不大對付,自然是不會來與安賊沆瀣一氣的,那他又有什么目的......”
正想著,外面又傳來一大陣嘈雜聲,隱隱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邊令誠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他掏出一張空白文牒,正要寫上李繼勛的名字,又覺得不妥,最后還是李繼勛說道:“寫我的名字自然不妥,就寫大薩寶石寄奴的名字,本來西市的大薩寶就有在緊急情形下參與平亂的職責”
“如今又兼上靖安司或金吾衛的職責也無妨,我看就按一個金吾衛巡城都尉的職位就行了,此職并非常設,而是特事特辦,事后自動消失,也不會損了中丞的名頭”
“也罷”,邊令誠依著李繼勛的說法一揮而就,又蓋上了吏部和兵部的大印。
然后對著李繼勛說道:“除了維持長安的秩序,切不可做其它非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