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滿目沙塵。
冬季,正式到來。
“呸!”
孫秀榮用力吐出一口包含了雜草、塵土,或許還有牛羊糞便的沙塵,將圍在脖子上用棉甲制成的頓項上的細繩子再勒緊了一些。
喝了一口冰冷刺骨的河水將口中穢物清除后,他吶吶自語了一句。
“還是熟悉的味道”
是的,入口的味道對于他這個三世都在漠北盤桓的人來說再是熟悉不過。
實際上,后世他的老家是南京人,妥妥的江南地界,別說沙塵暴了,就是大風也不多見,東南沿海常見的臺風到了他的老家都是強弩之末。
暴雨他倒是見過,不過與沙塵暴比較起來,他還是認為這才是漠北真正的味道。
粗暴,狂野,寒冷,簡單,直接。
從來沒有溫婉如意,一直就是暴虐殘忍。
這就是漠北的真實,漠北的性格,對于他來說,春夏之際廣袤無垠綠意盎然只是表象,那是為了為進一步暴虐創造機會。
這就是單屬于漠北的叢林世界,一種赤.裸裸強者為尊的宣泄。
在這個世界,你沒有機會軟弱,非但你沒有,稍微軟弱一些的部族都沒有機會,與南方的漢地不同,千百年來,原生于此的牧羊人,從西邊過來的牧羊人,你方唱罷我登場,起碼有幾百個部族來來往往,但最終留下名字的寥寥無幾。
沒有最強,只有更強,才能在這塊土地生存。
三世獨屬于荒漠味道的歷練,讓他的神經變得異常粗大,也少了關懷,多了征服。
征服,只有征服,才是真正對這塊土地負責。
也是最高效的舉動。
他的運氣依舊不錯,自從踏入這個世界后,他的身體在不斷變強,極少有生病的時候,雖然這與他一些明顯來自后世的習慣有關,不過他依舊認為自己是受到上天眷顧了的。
離開懷朔鎮已經有幾日了,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此時他們的位置他應該位于后世包頭市北面滿都拉鎮附近。
到了此處,距離磧口就只有大約兩百里的距離了。
漠北,看似廣袤無垠,一到冬季,四處的風景也極為相似,不過若是選擇作戰的地方,實際上還是可以控制的。
那就是水源之地。
凡是有可以提供大軍飲水的地方必定是停留、歇息之地,這樣的地方在整個漠北并不多,在某一段區域則完全是可以預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