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孫秀榮這邊,卻擺出了奇怪的陣型。
兩個大方陣!
一個騎兵方陣,以沒有給戰馬裹甲的騎兵排在前面,而以一千重騎兵殿后——自然是為了掩藏重騎兵的行蹤,碎葉軍的重騎兵乍看起來沒有唐軍那樣渾身散發著金屬的光澤,似乎與普通騎兵差不多,但如果加上頭盔,戰馬,一眼就瞧出來了。
騎兵與步軍之間隔著一處大約百米的空白地帶,碎葉軍的步軍倒是與史思明部差不多,以五百陌刀兵打頭,五百重步兵次之,一千強弩兵再次。
與唐軍陌刀兵渾身包裹在厚實的鐵甲里,還將甲胄磨得晶亮以配合那同樣晶瑩閃亮的陌刀以增強威勢不同,碎葉軍的陌刀兵也就是一套普通的棉甲。
作為騎戰立國的勢力,孫秀榮從來沒有將步軍放在決定性的位置,就連陌刀兵也不例外。
而此時唐軍或者燕軍的重騎兵給戰馬披掛的甲胄則有些類似于甲裙,甲胄并非緊緊包裹在戰馬身上,除了馬脖子以外,其余部分就好像一條裙子一樣“披在”戰馬身上,除了安裝方便,自然也有他們并沒有像碎葉軍這樣可在冬季與戰馬軀體緊貼在一起棉甲之緣故。
......
初冬,寒風乍起,蕭索初現。
無論是碎葉軍,還是燕軍,隔著大約五百米遠的地方肅立著。
兩支軍隊都有著嚴密的陣型,散發著肅殺的氣氛,讓原本就有些冷冽的空氣愈發冷凝。
先不說軍隊威勢的持久性——史思明這樣以濫殺無辜、搶劫來維持士氣的部隊顯然是不能持久的,但至少在眼下,他們還是對得起“精銳部隊”這一稱呼。
后陣的史思明也有些興奮。
一身頂級明光甲的他全身也包裹在反襯著冷峻光芒的金屬中,讓他原本就瘦削的面龐愈發單薄,但他那雙深陷的大眼睛此時卻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擊敗過碎葉軍,若是我做到了,那豈不是......
而碎葉軍后陣的孫秀榮卻是神色如常,面前的史思明部若是從整齊、肅殺的
模樣來看,確實是他從軍以來見過最過最厲害的部隊,但那又有什么?
我的碎葉軍也在不斷進化......
......
“咚咚咚......”
孫秀榮率先發動了攻勢!
五百親衛營率先出動了!
一般來說,作為主帥的親軍,那肯定是要留到最后以備不時之需的,但孫秀榮卻沒有理會這一套。
他的五百親衛可不簡單,全部在碎葉軍下轄各級學堂讀過書,大部分來自各部落、高級將領、官員子弟,也有出自祆寺、佛寺、道觀里的習武者,只有少數是從普通民戶中揀拔的。
按照常理,這些人在他身邊歷練一番,然后就會分到各營頭、各級衙門或各工坊擔任一定職位的官員才是,但孫秀榮從來不這么想,他揀拔的人,無論出身如何,都是學業良好,武藝出眾之人。
這里面表現優異者才有資格進入他的大帳擔任宿衛,宿衛中的優秀者才有可能最終進入到像白解憂、曹令忠那樣的“參謀眾”,最后這些人才有可能快速獨當一面。
這樣的騎兵,雖然甲胄厚實,孫秀榮卻不想將其當成后世歐洲那樣的“騎墻”,通過賭對手畏懼奔逃來消耗,反而與后世西夏的鐵鷂子、金國的鐵浮圖有些類似。
與鐵鷂子一樣,當孫秀榮的親兵營以重騎的方式出戰時,每人都用繩索牢牢地固定在馬匹上——因為當你從重騎上落馬時,結局永遠只有一個。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