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鞠仁何嘗不是如此,來到碎葉軍后,他實際上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跟在孫秀榮身邊歷練了兩年后,他已經漸漸從單純的勇將朝著更加全面的大將發展了。
按照他的想法,將他派到某個碎葉營擔任都尉自然是渴望的,不過讓他跟著世子殿下做事也不錯,他知曉這個身份的輕重,在馬璘、白孝德等一眾大將還沒退休之前,他無論如何折騰也不可能爬到他們的前面。
于是,跟著世子殿下便成了一個最好的選擇。
一月份的薩日德格山,積雪厚達兩尺,氣溫穩定在零下十五度左右,而所謂的基馬克道無非是人踩出來的小道,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到一旁的深溝,雖然不足以致命,但終究需要小心翼翼應付才行。
對付這樣的雪道,碎葉軍已經有成熟的辦法了,在隊伍里,來自碎葉軍工兵精銳的幾人正驅趕著幾匹馬輪番在前面趟道,這些馬正是碎葉軍在波悉山馬場培育出來的優質挽馬,與喀山馬一樣,身形并不高大,但氣力、耐力都極為突出,并且極為耐寒,正是在雪地里趟道的不二先鋒。
基馬克道長約三百里,作為半牧半獵的部族,基馬克人并非趟完道就完事了,一路上,何處適合扎營,何處有水源,何處有大量干草適合喂馬,巴彥都清楚得很。
與后世的索倫人很像,出身于森林的部族都會在適合扎營的地方留下標記,有的甚至在大樹上留下木屋,里面有容易保存的木柴、干糧等物,以方便后來的人使用。
于是,沿著鐵利人留下的標記,雖然積雪很深,道路崎嶇,天氣嚴寒,但小分隊依舊能以日行三十里的速度在道路上行進著,途中,這支小分隊散發出來的滲人殺氣讓一切猛獸都退避三舍。
十日后,他們終于來到了薩日德格山西麓。
短暫歇息后,孫釗渟像四周派出搜索人員。
三日后,各組搜索人員都回來了。
“殿下,南面五十里沒有任何人煙”
“殿下,北面五十里沒有任何人煙”
“殿下,西面五十里沒有任何人煙”
孫釗渟手里有一個帶著星盤的指南針,作為自己的親生兒子,孫秀榮自然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諸如如何在野外辨別方向,如何測定時間,如何掌握距離,連經緯度的概念也交給了他。
當然了,作為護衛世子的小分隊,里面自然也有此中的佼佼者,出身于仁勇都的人幾乎都學過這一套東西,此時,大唐的司天監官員已經能夠利用漏刻、晷影長度數對從零度到九十度的正切函數進行計算,并列出了數值。
而在孫秀榮親創的天山大學里,極少數悟性極高者已經學會了像微積分這樣的高等數學,并早就利用插值法將所有度數的正切、余切函數數值做成了便以查詢的表格。
岑參的兒子岑佐公就是這樣的人才,他對星盤、漏刻、日晷、指南針的使用比孫釗渟還利索。
岑佐公眼下才十五歲,一個面相清秀的少年,他是小分隊里唯一不是武人出身的人,不過在孫釗渟的眼里,他的價值并不比高鞠仁差多少。
“出發”
小分隊在西麓略事歇息后,在巴彥的帶領下繼續朝北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