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倒是沒有推脫,此時也主動迎了上來。
高鞠仁等雖然有些感覺有些礙眼,不過也不敢說什么,土人們見狀后倒是放下了戒心,一個個大呼小叫起來,神情卻不是剛才的緊張模樣,而是一副歡欣鼓舞的樣子。
半晌,兩人分開了,伽羅從嘴里說出一句話。
“吉勒塔琿”
這個詞語卻不是巴彥能夠翻譯的,但孫釗渟卻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那是一種在此時只有室韋人才用的稱呼,而在以前的霫人、奚人、契丹三部宇文鮮卑后裔中,霫人最靠近室韋人的領地,也受到他們語言的影響。
孫釗渟從小與他母親南弓曉月生活在一起,而南弓部就是弓月部里來自宇文鮮卑后裔的部落,自然也聽過這個詞語,當然了,伽羅發出來的聲音與霫部的并不完全一樣,但她看著他的模樣就預示著這個詞語的真實含義。
神采飛揚之人!
那是阿爾泰語系的游牧部族贊揚年輕男性的慣用名詞!
“難道這遙遠的彼爾姆部也會這個詞語?”
“卓博拉庫”
孫釗渟心里一動,便回敬了一個詞語。
這個詞語巴彥顯然明白,在此時的室韋人、靺鞨人里都通用,“無憂之花”的意思,伽羅自然不明白,不過既然是從吉勒塔琿嘴里說出來的,她也很是喜歡。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孫釗渟的小分隊就是在彼爾姆部渡過的。
孫釗渟指揮小分隊建造了一處小型營寨,并在營寨里的高臺上舉行了一場從他父親那里學過來的祭天儀式后,彼爾姆人完全接納了他們,而孫釗渟也毫不避嫌與伽羅住在一起。
高鞠仁等人也住進了一些未成婚少女的窩棚。
一直到二月份的時候,孫釗渟才從溫柔鄉里緩過勁兒來。
一天晚上,兩人從狂歡里歇下來后,他問道:“親愛的卓博拉庫,除了這附近的一千人,周圍還有多少彼爾姆人?”
此時的孫釗渟已經完全學會了彼爾姆語,能夠與伽羅自如地對話了。
伽羅枕在他的臂彎里,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半晌才說道:“彼爾姆,只是我這一支的稱呼,因為我在十歲那里跟著父母外出狩獵時,追著一群馴鹿一直往北,追了很遠的地方,最后父母失蹤了,只留下我一個人”
“此時,距離彼爾姆已經有至少十日的路程了,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不過還有一塊凍得僵硬的鹿肉,以及一把小石刀,我在原地等了五日,也沒有等到他們的身影,于是便一個人往回走”
“很幸運,一路上,并沒有碰到大型猛獸,倒是遇到了一個狼群,不過它們并沒有傷害我,就這樣,我根據太陽從大山上升起來的方向沿著邊緣往南走,十五日才走到彼爾姆”
“我就靠著那塊鹿肉,餓了就割一點,渴了就吃一把雪,安然無恙地走到彼爾姆,族人們聽完我的講述后,就認為我是薩滿扥轉世,大薩滿就收我為徒,死前更是將大薩滿的位置傳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