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治療的效果便遠勝薩滿,根據那酋長的說法,岑佐公是天黑前就到了他的窩棚,治好病后估計是因為營寨已經關閉,便就近在窩棚歇下來了”
“恰好那晚有人見到了岑佐公的身影,那是在半夜,岑佐公估計是凍肉吃多了,有些鬧肚子,只得忍著寒冷出去方便,被那個部落值守的人瞧見了,不過岑佐公出去時確實是一副急于找地方方便的神情,身上只穿了一件棉袍,連羊皮短褂也沒穿,就那么急匆匆地朝著遠離窩棚的地方奔走”
孫釗渟點點頭,他自然知曉這一點,自從來到彼爾姆后,小分隊的人由于在營寨里建了茅廁,大小方便自然都在茅廁里,但土人們卻不會理會這許多,無論男女都會在窩棚附近就地解決,完事后草草用雪或泥土掩蓋一下就是了。
在來到這里之前,除了他自己和岑佐公,其余的人也差不多如此,他身份尊貴,自然有些講究,岑佐公是文人,也不出意外。
“不過岑佐公一去就沒回來”
孫釗渟心里一凜,不過并沒有表達出來。
巴彥見了便小心地說道:“殿下,那處密林距離窩棚區只有幾百米,若是伽羅準備按照部族的傳統行事,恰好碰到了岑佐公,小岑又是極為急公好義之人,肯定會阻攔她,伽羅是薩滿出身,心志肯定極為堅定,自然不肯”
“于是,岑佐公考慮到伽羅還懷著殿下的孩兒,自然要全力阻止,兩人就這樣糾纏著,不斷走向密林深處,等岑佐公意識到已經走遠后不是迷了路,便是覺得要緊跟著伽羅保護她母子才行,以不負殿下......”
“迷路?”,孫釗渟搖搖頭,他倒是相信了巴彥后面的判斷,“他是小分隊里僅次于本王的觀測手,身上也有帶著星盤的指南針,怎會迷路?就算晚上迷路,白日里也分辨出來了,多半是跟著走到深處了”
“殿下,我已經將仁勇都和碎葉軍的人撒出去了,以彼爾姆為中心,四個方向,每個方向撒了十人,再等半日,就有消息傳來了”
“也只能這樣了”
......
半日很快過去了,小分隊的人很快在密林里發現了蹤跡,那是雪地里的兩串腳印,但由于這處密林四周都是河道,除了這處密林,腳印就完全消失了,再越過河道去更遠處的密林時則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不過,最終還是有消息傳過來。
“殿下,在北面大約是五里處那條小河的冰面上發現了一個剛剛彌合不久的冰窟窿,原本并沒有注意,不過最后還是被仁勇都的人發現了,因為腳印就是在那里消失的,前幾日各處河面的冰層開始消融,但雨夾雪下過之后,天氣又變得寒冷起來,冰層多半又恢復了原樣”
“但這個冰窟窿雖然也凍上了,但厚度明顯不如其它地方”
雖然伽羅在孫釗渟心中并沒有太重的分量,但自己畢竟與她有幾個月的肌膚之親,想到這里,他還是嘆了一口氣,然后悠悠地說道:“多半是伽羅還堅持要越過冰面往北走,冰面恰好破了,于是就掉了進去,岑佐公是個實在人,便去救她,隨后跟著掉進了冰窟窿”
“岑佐公是一個書生,又才十五歲,身量還沒有伽羅壯大,如何救得了她,于是......,唉,終究是本王大意了”
巴彥是聰明人,豈不知他的真實意思,趕緊說道:“殿下說的是,我這就派人向彼爾姆部分說此事
等他下去后,這心里卻想著:“無論他們是不是掉進了冰窟窿,他們都死了,還必須死”
沒多久,剛剛回到營寨的人再次出去了,這一次,他們每一組人高達百人,除了小分隊的,還有鐵利部的騎兵。
他們越過了四處的冰面,繼續朝著更遠處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