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忽然產婆大喊著不好,娘娘大出血昏迷,緊跟著太醫們也束手無策亂成了一團。一個產婆跑出來跟我說,娘娘似是有話跟我說,要我進去看看。
我當時人就懵了,將太子交給了產婆。
入得室內,凌亂不堪,地上到處都是血,春霞貴妃已經薨了,哭著哭著我忽然想起了娘娘不準任何人接近殿下之事,慌忙的往出跑,四處卻尋不見那個產婆,忽聞得皇后命人前來將殿下抱走。
我瘋了一樣的往前追,狂風大雨將她們阻攔在大門口,我上前奪過殿下,卻突然發現綠色錦緞我親手包上去被子變成了明黃色,而其內的睡熟著的嬰兒跟本就不是殿下
沒等我反應過來,皇后冒雨前來,女官上前從我懷里搶走嬰兒就抱走了
之后,看著太子殿下一天天的長大,我卻不知道錯出在了哪里
而真正的殿下是否還活在這個世間是這么多年,支撐著我活下來的理由我害怕,害怕死了沒有臉去春霞貴妃面前交差,嗚嗚嗚
娘娘,你告訴我,殿下他在哪兒我要去見他嗚嗚”
聞得劉公公言,太子妃眼睛哭紅,仿佛還是書院里的場景,她坐在他的身后,看著他左耳廓后面生著的一顆黑痣發呆,然后,告訴了他,他驚詫著長在身上這么年而不知
忽然見一個小太監快速的穿過園中,奔至室內,站在門口外道“劉公公,太子奔這邊而來,離開不過二十丈。”
“知道了。”劉公公起身,沖著太子妃祈求道,“娘娘,快點告訴我殿下他在哪兒”
太子妃卻也沒想到,只這么一工夫,太子竟然追到此處,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去見喋虛先生。他能掐會算,會指給你方向。”
“呃,”劉公公愣了一下,不在做聲。
不一時,太子快步而來。
見太子妃提落著水壺正在園中一處澆花,劉公公戴著個草帽在另一處鏟土,正好在一條對角線的兩個端點之上。
“這是你應當干的活嗎,午膳也都不想用了”太子上前道,好像太子妃做著這樣的活計令他很失體面。
“隨步就走過來了,看著這些花朵,我很高興”太子妃笑著道。
“太子殿下過來了,有失遠迎,恕罪”劉公公從另一端跑過來,跪地施叩首禮道。
實則不用施此大禮,劉公公剛剛哭過自是怕被太子看出來什么,而故意以大禮遮擋,當然,禮大在任何時候也不會被人責怪。
“你不是去了春霞宮,怎么又在這兒”太子冷冷問道。
“是的殿下。”劉公公跪著道,“我特意跟圣上請示過,來此園中種植、采摘些花朵帶回到春霞宮中去。”
感覺到太子好像有些個不自在,而那種不自在似乎來自春霞。
“這都幾點了,午膳的時辰都快過了,早起來,你不過喝了幾口涼茶,早膳也沒見你用。”太子道。
也不知道何時起,他竟對太子妃一舉一動了如指掌,竟連這么一工夫都直接追了過來。可見,太子妃已經牽動了他繃緊了的神經。
什么也沒聽進去。
小太監站在劉公公的身旁,不停地叨咕著玳瑁擦門的功夫了得,動作又快又準確,一個頂十個,下次擦門這事兒,非她不可。
劉公公恭送著太子與太子妃遠去身影一言不發,直到身影越來越小被樹林遮擋。
一陣陣鳥兒的脆啼從不遠處的理當園中傳來,他能想得到見到有人經過,一大群、一大群落在地面上飛起的鳥兒四處落下的場景,很是壯觀。
他抬起手揮動著,似乎是在告別
思想中似乎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潛伏在最深處的興奮感,引領著他跨進了一個嶄新的階段,與昨天的所有告別。
“二十幾年彈指過,殿下,你還好嗎”他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