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蘭、玳瑁兩人分工,灰蘭負責準備二小姐的衣裳、首飾跟所有能用得上的東西,玳瑁負責珍珠姑娘。
兩只紅木的箱子,漆面兒錚亮,四個角用黃銅包裹著,看上去很結實。
“一人裝一箱,有備無患。”灰蘭道,“來吧,夠我們忙的。”
午時過后,大雨漸小漸收,總算是停了下來。
房中悶了一上午,這一會兒,天氣放了晴,珍珠陪著沈梅棠出來走走。
園子中到處都是水,花草齊刷刷地被泡倒服帖在地面上,一動不動。陽光穿透云層,溫度升高,大團大團的水汽如團團青煙般升騰而起。
沒著回廊往后院中走來,沈梅棠道:“去姐姐房中看看,這會兒,她準是跟梅霞一塊兒準備著衣裳,忙得不可開交。”
“是啊。這不是搬家,帶著幾件,差不多少就行了!”珍珠道。
沿著回廊轉了個彎,恰行至一處花園中,忽見順著拱門跑進園中幾個人,手中拿著木棒一類的東西,似是臨時操起來,正在追趕著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珍珠問道,一邊還在揉著眼睛,瞪大了往前看。
不一時,身后又追來了幾個人,沿著回廊跑來。
“我的老天,你們在干什么?什么東西跑了!”珍珠嚷嚷著。
“站在原地別亂動,從院外的樹上竄進來了一條蛇,白色的,快看,在那樹叢后邊,有碗口粗。”一人喊道。
“白色的。”
“蛇,鬧什么鬼呀!”珍珠瞪眼道,“怎弄地?它竄進來干什么?”眼瞅著聚集來十幾個人,幾個是府中的家將,另幾個是早起調撥來的官差。
沈梅棠雖鎮靜,站在回廊中沒的動,但聞聽到白色的蛇,卻也是陣陣寒氣從頭頂直貫到腳底。
沈梅棠的娘,被蛇咬過。
有道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怕到何種程度,怎么形容呢?這么說吧,莫說是井繩了,就連一根手指粗細大小、在桑樹上吃著葉子的蠶,都能將她嚇得驚魂不定的。
沈梅棠小時候,聽她娘講過被這蛇咬之事。
恰是在將要生沈梅棠之前,天氣燥熱難耐,那時候還沒有住到這個地方來,住的地方要比這所宅子小,院子中的碧竹很是青翠。
天氣悶熱、干旱得出奇。
炙熱的日頭自天亮起,便烘烤著大地,至晌午之時,就好像誰一腳踢翻了老君的煉丹爐一般,空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大地幾乎被烤焦。
身子本來就沉重,手中拿著蒲扇不停的扇風,汗珠卻也將衣裳濕透。
本打算至竹林之下乘涼,離得遠遠的卻看見一條又一條的白色帶子垂在竹枝之上,隨著微風若蕩起的秋千一般,輕輕地悠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