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少爺,剛剛醫者吩咐,不可飲酒。”一個小侍哆嗦著上前回道。
“少他娘的廢話,讓你拿你就拿!”胡百克罵道。
“行了,行了,大少爺要喝,給他喝點就是了。”矮冬瓜道。
小侍應聲,趕緊地倒了一杯酒,遞了過來。
胡百克根本就不是想喝酒,燈光晃得他一張大白臉極其地慘白,而是在稍一動彈就鉆心的疼之時抿上一口,在暈暈乎乎、半夢半醒的狀態之中忘記疼痛。
“管家,明天把負責此事的人給我找來!”胡百克說道。
“啊,我即刻通知下去。”矮冬瓜應聲往出走,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
一方面,心中剛剛為三少爺還活著而有些高興,卻又要被追殺。暗罵大少爺的狠毒,心比毒蝎,手足相殘。
另一方面,暗嘆三少爺這是什么命啊?自小病病殃殃,死了好幾次也沒死了,九死一生當中跑了出去,卻又落得個被追殺的下場。
硬著頭皮按吩咐辦事,通知了下去。
在按著吩咐給這幫暗里追查的人等派發銀兩之時,從來都是說多少就給多少的矮冬瓜動了點手腳,少給了一成。
這一回,不是因為他貪財,把那私自留下來的一成銀兩搬運到家中,擺在床榻底上,蓋上蓋板他好睡覺。而是,他想離間大少爺與這幫人之間的關系,失信以后,往來自然就會少了。
另外還有,他不相信老爺真的想見到三少爺的尸體,那畢竟是親骨肉啊!
從一把大火燒起,認為三少爺被燒死之時,老爺接連著哀嚎幾天,裝也裝不出來啊!只不過一時氣頭上,氣得糊涂了說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之話,怎么能讓大少爺再次胡作非為?
......
這一邊,胡利輝靜坐室內,低頭沉思,手中捻動著一串翡翠的佛珠手串,發出‘嘩棱嘩棱’的響聲。
順西北而來的風,猛烈的刮著,將雪沙揚起多老高,抽打在窗欞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桌子挨著窗子不遠,順縫而入的風將燭火吹得微微的晃動,隨著燭火的晃動,他臉上的表情也時起時落,好像想著什么事,又很后悔的樣子以手握拳砸在桌面上。
燈光映照著他蒼白的臉,眼皮上兩顆豆粒大的黑痣在臉上拉出兩道影兒,總是向上翹著的嘴角,莫名給人一種喜感。不是特意,根本察覺不出來他臉色的變化。
忽聞得一陣敲門聲,緊跟著一個家將入得室內道:“回老爺,人來了。”“讓他進來。”胡利輝半低著頭,依然是捻動著手中的翡翠佛珠道。
“是,”家將轉身出。
少刻,見一個中年人快步而入,由內而外皆穿著黑衣,削瘦的身子板,兩眼冒著精光。
“見過胡大人。”黑衣人彎腰拱手。
“去,給我查找個人,務必要快些查出來。”胡利輝道,“哪怕把這城給我翻個個!”
“是。”黑衣人面具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一對眸子是靈活的。
轉身,胡利輝將一卷畫軸交給黑衣人,收在身內,黑衣人轉身而出,室內的燭光不一時吹滅。
......
皚皚白雪將夜晚映照得通亮,越是通亮就越是將夜空的深邃悠遠彰顯。
冷月彎成鐮刀狀懸在天空,寥寥星光隨著呼呼而起的西北風忽明忽暗,看著極其的遙遠。
厚厚的雪仿若是一本攤開著的書,隨著狂起的西北風被一頁一頁的翻動,好像是什么人發狂的在將書籍一一閱覽,可似乎卻一頁也沒有讀懂。
窩火之下,直接將雪沙揚起,橫拉一道墻的掃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