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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胎里帶出來的老毛病了,老太太無需憂心,當年請了多少名醫修方問藥,也不濟事,只道是不行了,還是后來遇見個癩頭和尚,給開了個海上方,這才好得。
現下每年來這么兩趟已是常例,用了藥過兩天就好,不當大驚小怪的,可別驚動了太醫。”
“話雖如此,卻也合該看看,多診斷一番總是好的,鴛鴦,你去叫人請了王太醫來,要是不妨事便罷了,要有要的,什么人參啊,雪蓮啊,不拘的,只管來了我這里取……”
“如此……唉,看看也是好的。”薛姨媽還想拒絕,但見賈母主意已定,也便罷了。
眾人陪賈母玩笑一陣,賈玦記掛著回去安排晚上的事,不敢耽擱,找了個借口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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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賈代儒府上。
“哐哐哐哐哐哐……!”
代儒老爺子迷迷糊糊從夢中驚醒,聽見府門外報喪一樣的敲門聲,就是皺了皺眉,沉了臉沒有說話。
“老爺,這大晚上的,誰呀?”邊上伺候了他一輩子的老丫鬟玖蔻,也已醒了過來,正揉著眼睛,顫顫巍巍的給他找能披的襖子。
“不知道!”賈代儒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失禮的敲門聲,有些厭惡。
“不會是……”玖蔻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變!“我晚間似乎看見瑞兒出去了,不會才回來的吧?”
“必是他非飲即賭,嫖娼宿妓去了!我今日非打死了他!”說著,賈代儒脾氣上來,衣服也沒穿好,順手抄起床邊的拐棍,就往外門而去!
……
“好孽障!”只聽門開后,一聲暴喝,隨后一拐棍就當頭砸下!
我靠!賈玦唬了一跳,趕忙跳開,把燈籠提到自己面前,“太爺!慢來!是我,我是玦兒啊!”
賈代儒這才看清來人,見其頭戴八寶紫金冠,身著籠煙翠緞的箭袖,外披一件蓮青斗紋的鶴氅,面如冠玉,鳳眸星瞳,不是賈玦,又是是何人?
因住了手,不由疑竇更生,“玦兒?這半夜三更的你……”
不等賈代儒慢吞吞的說話,賈玦就焦急萬分,拉著他就走,“太爺,出事了,快隨我來,再晚了,瑞大哥就給人打死了!”
“啊!”
驚聞噩耗,賈代儒也不顧得其他,忙跟著賈玦走!嘴里慌亂的追問,“怎么回事?可是他闖下禍事了?”
…………
卻說那賈瑞自別了鳳姐兒,白日間已等的心焦,只恨不到晚上,哪里還等的及三更,只吃了晚飯,至掌燈時分,就趁著他祖父賈代儒安歇,便溜進榮府,直往那鳳姐說的夾道屋子而去……
這一晚上,可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只是干轉,然左等不見人影,右聽也沒聲響,心下尋思,別又是那王熙鳳戲耍他呢。
正這時,鼓打三更!
終于摸黑見外面來了一個人,沒點燈籠,隱約見其罩了件大紅猩猩絨白狐領子的斗篷,步態風騷,裊裊婷婷……
賈瑞便意定是鳳姐,不管皂白,餓虎一般,撲了上去!那人方至門前,他便如貓捕鼠,一個縱身,抱住就親,“親嫂子,好嫂子!可想死我了。"
說著,強抱到屋里炕上,滿口里“親娘、親爹”的渾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