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似有兩只遮天蔽日的大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開始較勁發力,而他只是這其中一顆隨時可能被碾碎的棋子。
又或許他們一直都存在,只是他才剛剛有資格成為棋子,而能夠有所察覺?
賈玦自嘲的笑了笑,不去想太多,至少知道老爹應該不至于害他,因問道,“父親,那玦兒去了以后,需要做些什么?”
賈敬看著他,眼神晦明莫測,搖了搖頭,“不要多說,不用多做,多聽,多看……”
“唯!”賈玦恭敬應是,便要告退,賈敬卻又叫住了他,“按歷年的慣例,過兩日掩了宗祠,撤了遺真影像,貧道便該去了。”
“啊!這才十數日,父親怎就要走?”賈玦大驚,老爹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要沒你在家兜著我可束手束腳!
見賈玦情真意切是真的想他留下,聽說他要走,臉都白了,眼圈也紅了,賈敬也不由心生惻隱。
想到賈珍到底還是從小帶大,獨這個小兒子,出生便落在了外面,好不容易回來,家里又是這番光景……
到底是負了他們母子,賈敬心下一嘆,便又改了口,伸手輕輕拭去賈玦眼眶淚花,“何嘗我就去了?都是要進考場博功名的人了,怎還作此小兒女態。”
“玦兒本來就是您的小兒女嘛。”說著賈玦吸了吸鼻子,期待的看著賈敬,“這么說父親不走了?”
賈敬看著他笑了笑,“不走了,本來是要走的,但念及你再有兩月便要下場,為父便多留些日子,多少教導你一番也罷了。”
“如此,多謝父親!玦兒必定用功讀書,好掙個狀元回來。”
賈敬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思忖片刻,“少要驕狂,你的那起子學問,能中個舉人,便是祖宗保佑了。
這樣吧,下面兩月,你每日卯時來我這作早課,辰時開始做文章,未時聽講,酉時作完晚課方止。”
賈玦又喜又憂,喜得是有了老爹每日親自指點考場上當更有把握,憂的是看起來老爹可比林妹妹嚴格多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疑點,不由面色古怪,“父親這進學也便罷了,只這早課、晚課,不會是孩兒想的那個吧?”
“自是跟為父一塊念經學道!”賈敬理所當然,微微頷首。
賈玦:“……”
賈敬見他一臉不情愿,不由冷笑兩聲,“少要作怪,為父還能害你不成?多學多背,興許有用,亦未可知也。”
只是他說這話時,語氣都十分不確定,面上更有迷惘之色,賈玦當時心就哇涼哇涼的,有用個鬼啊!你個糟老頭子準是琢磨著,讓我哪天去給你繼承道統呢!
但國朝以孝治天下,賈敬既然開口,賈玦自然沒有反駁的余地,只能悶悶的應下,躬身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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