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玦佇立在蘅蕪苑大門前,打算先演練一番,“寶姐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寶姐姐,今天你哥哥來找我……”“寶姐姐,我們那個……好像、大概、也許……要成婚了……”;“寶姐姐……”
想了許多說辭,都覺不妥,賈玦磨磨蹭蹭,就是不進去,手好幾次放在門上要敲,又猶猶豫豫的放了下來!不覺已月上中天……
直到……
“寶姐姐,我想你……”
賈玦正練說辭呢,駭然的看著驟然打開的大門,聲音都結巴了,“你…你…你睡了沒有……”
“玦?玦兄弟?”寶釵此時頭發披散下來,如瀑般垂到腰間,身上只著了一件銀鼠襖的對襟小衫,顯然是剛起來,她強睜了惺忪的睡眼,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一聽賈玦說的話,當時清醒,臉紅起來,剛要發作,正瞧見他手里提的燈,可不是黛玉書房里那盞?
回思了一回,情知他剛從瀟湘館過來,不由冷笑兩聲,“玦兄弟這是在顰兒處嬉皮笑臉慣了,大半夜的,倒來我這打趣?真當誰都跟顰兒那不懂事的,任你欺負?”
賈玦心說壞了,其實我一開始想說的是,我想你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來著,被你突然來一下,沒準備好,臨時改口,結果越改越壞,此事偏還不好解釋,忙賠罪認錯,“原是小弟一時嘴快,說錯話了,姐姐勿怪,我也知天晚,正怕姐姐睡下了,這才猶豫,對了,姐姐這么晚怎么還出來?便是有事何不叫紫鵑去做?夜深露重的,要是著了涼,可不是頑的。”
寶釵見他誠懇,也知他素日姐妹面前,口無遮攔慣了的,眼下深更半夜,也懶得計較,瞪他一眼,“本已睡了,我覺淺,聽外面屑屑索索,還以為進了賊呢,不想是你。紫鵑睡的深,不忍吵她,玦兄弟也知道我冷?有什么事?速速說了,我好回去。”
“這個寶姐姐,此事說來話長……”
寶釵白他一眼,嘆了口氣,“若是說來話長,那你明天來吧,若是白天倒還罷了,眼下半夜三更,我這卻不敢放你進來!
按理這些原輪不到我來說你,只是你如今在外面做得好大事,家里長輩,懼你敬你者多矣,不敢說你,姐姐我便托大,說你兩句。
雖則你同姊妹們一處長大,許多事情頑笑之間也便算了,只是如今玦兄弟人也大了,比不得小時候,同姊妹間相處,合該顧忌則個!
不說別的,今個你夜半三更,過來尋我,萬一教人瞧了去說道,明兒你我有理也說不清了!
再有,玦兄弟是剛從顰兒處來吧,往常你倆便與別個不通如今有了這處園子,你們更是越發沒了邊了。
唉…說來也怪不得你們,都是沒了娘的人,這些事自然沒人教你們,我本也不愿說你,只是你今日既敢半夜尋我,于她處更是肆無忌憚了。
我知你不愛聽,你也別嫌我多事,我只算你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要誤人,莫要誤己!”
“那個……寶姐姐,其實我來的時候,天還早呢……”
……
月華如練,佳人如夢,將二人的剪影越拉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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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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