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兒姐姐家里還只管亂著要救活,那里還中用了!不想金釧兒姐姐性子這樣烈,一時氣不過竟投了井了!到底姐妹一場,上次一別,已成永絕……”
說著,彩云眼圈一紅,想起素日同氣之情,不覺又流下淚來。
賈玦冷眼覷她,冷笑兩聲,“少來瞞我!當我不知?必是我那寶兄弟沒規沒矩的教太太瞧見,這才攆了她回去!她清清白白一女子,哪敢頂這個名聲,可不被他們娘倆個逼的投了井!”
寶釵聽見這話,怕他脾氣上來和王夫人鬧出不愉快來,忙使眼色瞪他,“你少說兩句,出了這事誰也不想的,再者彩云和金釧兒情同姐妹,眼下已經夠難受了,你沖她說什么?”
賈玦被瞪的訕訕笑了笑,忙給彩云賠不是,“姐姐勿惱,我不是對你,等下我自去尋寶兄弟好生敘敘手足之情!”
彩云心道一聲苦也!就怕這個!二爺你有事沖我來啊,真要去找了寶二爺的麻煩,事后讓太太查出來是我在這里面說長道短,那還有好?
寶釵看出她神色惶惶,忙安慰道,“沒事的,我看著他,走吧,太太不是找我嘛?”
說著還斜眼瞥了賈玦一眼:不許亂來!
賈玦輕輕哼了聲,跟上二人。
……
卻說三人來至王夫人處,只見鴉雀無聞,獨有王夫人在里間房內坐著垂淚。
將入內時,寶釵見她傷心悄聲謂賈玦道,“一會不好提這事,你少說兩句,自有我來應對!”
賈玦雖心底不爽王夫人,但既然寶釵這樣說了也只得應下,二人入內寶釵在王夫人一旁坐了,彩云退下,賈玦請了安陪寶釵坐下。
王夫人見賈玦也來了,拭了拭淚,有些詫異,“玦兒今兒得閑?”
因得了寶釵囑咐,賈玦不好拿金釧兒的事發作,便冷冷答道,“姨媽請我去她那頑,我去尋寶姐姐一道,正巧碰見了彩云,想著太太最是菩薩心腸,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的人物,許久沒見了,就一道過來瞻仰一二……”
王夫人嘴角狠狠抽了抽,心說咱們不是昨晚才見過嗎?而且你這是夸我嗎?我怎么聽著有些奇怪?
情知賈玦好像故意跟自己過不去,可以他如今的權勢地位,王夫人等閑還真不敢惹他!心說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假裝沒聽見賈玦說的話,無視了他,笑吟吟問寶釵道,“在園里住著可還習慣?”
寶釵沒好氣的瞪賈玦一眼:怎么這么不聽話?這才回王夫人道,“沒什么不習慣的,一切安好。”
王夫人微微頷首,指了指賈玦道,“要有什么不妥的,或是缺了吃的用的,只管與他說,不用怕麻煩,他這當弟弟又是那園子半個主人的,都是他應該做的。”
賈玦:“……”
寶釵搖了搖頭,還找他呢?他就是最大的麻煩!面上只溫和一笑,“好!謝謝姨媽。”
王夫人略一沉吟,帶著哭腔道,“好孩子,你可知道一奇事?金釧兒忽然就投井死了!”
寶釵心下已知,但不想暴露彩云把事情讓賈玦也知道了,反倒害她,便故作不知。
“竟有此事?怎么好好的去投井?這也奇了。”
王夫人面不改色解釋道,“原是昨兒她把我一件東西弄壞了,我一時生氣,打了她幾下,攆了她下去。我只說氣她兩天,到時候還叫她上來的,誰知她這么氣性大,這就就投井死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賈玦沒撐住嗤的笑了一聲,“哈!是哩!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害人一命,可不得罪責七層地獄,凡在世之人而殺生者,赤身**,常駐刀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