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騰躍至房檐之上,開始了每日一千次的拔劍。
每一次劍光閃動,都伴隨著數十箭頭的墜落。
飛雪出門太急,未曾配劍,她揮舞著衣袖,每一次揮袖,都卷走一堆箭矢。
無名笑著立在書館正門口,左右騰挪,擋下凌厲刺來的箭矢。
秦軍的箭矢當真如同暴雨傾盆,一陣接一陣,書館化身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刺猬。
好在暴雨終有盡時,箭雨也是如此。
箭停了。
“你的劍術不錯。”
飛雪輕笑,眉眼彎彎。
無名收劍入鞘。
“你的劍術也不弱。”
陳玄從上而下,以指撫劍,等到劍身微顫,這才收劍。
……
數不清的書簡圍成一個巨大的圓,眾人坐在其中。
“所以,你和長空又演了一場戲?”
陳玄給鄰座的無名倒了一碗酒水。
殘劍跪坐在兩人對面,沉默著看著矮幾上的槍頭,身旁的侍女給他倒了一碗酒。
“我與秦宮七大高手,追逐長空月余,終于在幾日前將其“斬殺”。”
無名淺嘗了一口,開口道。
“莫非,你的劍快到可以傷人而不死?”
飛雪遠遠地坐在殘劍身側,她看著無名有些滄桑的臉龐,好奇的開口。
無名沉默一陣,點了點頭。
他起身握劍,走到空地正中。
“此處距書簡幾步?”
殘劍看了看他的劍。
“約莫十步。”
無名笑了笑。
“那就十步。”
拔劍,挑起酒碗,身體和酒碗一起騰躍而起。
片刻后,四周幾丈高的書簡紛紛崩塌,無名回到原地,酒碗穩穩地落在無名的劍尖處。
幾息之間,四周無數書簡中聯結竹片的繩子被盡數斬斷。
陳玄呆愣地端著酒碗。
“說好的沒有劍氣呢?”
陳玄笑著搖了搖頭。
飛雪驚愕地站起身。
殘劍依舊波瀾不驚。
“明日秦軍大營,我在那兒等著兩位,只需一人,配合我在秦軍之前演完最后一出戲。”
殘劍一直皺著眉。
“不能殺秦王。”
無名面色不變,他曾經聽陳玄說起過此事。
“你的意見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陳玄笑了笑。
飛雪冷眼看著殘劍。
“明日我會赴約。”
無名點了點頭,走出書館,消失在暮色之中。
殘劍盯著陳玄。
“但愿你所言非虛。”
陳玄笑了笑。
“我自然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飛雪聽不懂兩人在打什么啞迷,但她的刺秦之心從未動搖。
“你若阻攔,我會親手殺了你。”飛雪微笑著看著殘劍。
殘劍的眉頭蹙的更深了,不過他并未言語。
他身后的侍女卻按耐不住了。
“小姐,你若殺主人,我定先殺你。”她很瘦弱,不過面容很清秀,清秀的臉龐與猙獰的表情融在一起,顯得格外違和。
飛雪隨手“扔”過來一把劍。
侍女拔出腰刀,奮力地朝著那把劍砍去,卻被巨大的力道震的跌倒在地。
“小蹄子,就算我三年不曾碰他,你也不用癡心妄想。”
飛雪大笑著離開。
陳玄捂著臉,沒敢吱聲。
殘劍看了他一眼。
“你和無名的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劍。”
殘劍扶起侍女。
“當然,還有很多人的命。”
陳玄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很多人,當然也包括秦王。”
陳玄喃喃,他收斂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