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病了一場。
腳行的老大找到他。
“陳師傅,我們知道你是小耿的師父,小耿已經失蹤很久了,甚至連那個姑娘也不見了蹤影。
我不能看著他被人害了還無動于衷。”
陳識面色蒼白,穿著寬大的居家服。
他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
手指上捏了一枚扣子。
腳行老大低頭看了看領子。
“能取你扣子,就能穿你喉嚨。你走吧。”
腳行老大氣憤地離開了。
“開館?老婆走了,徒弟沒了,開館有什么用?”
陳識趴在桌上喃喃。
“不,得開館。”
陳識笑了。
……
一年前,詠春在津門幾乎無人知曉,一年之后,詠春名聲大噪。
上至高官貴人,下至腳夫貧民,沒有人不知道詠春,沒有人不知道耿良辰。
陳識開館了。
十九家武館,哦不,二十家武館的館主邀請陳識到瀛樓。
放完鞭炮,上門板,將大門封鎖。
按照慣例,大家伙應該一起看看戲。
“今日咱們也不看戲了,看看新上映的電影——《火燒紅蓮寺》。”
林希文坐在陳識身旁,看上去不太高興。
銀幕上突然變了畫面。
林希文“擊敗”鄭山傲的場景一幕幕閃現。
眾館主站了起來。
“鄭大哥?!”
“這不是打我們津門武行的臉嗎?”
陳玄笑著看向鄒容。
鄒容笑著看著林希文。
林希文低著頭,以手撫額。
“武行以強者為尊,林希文打敗了鄭山傲,大家有目共睹,今后武行就與軍界一損俱損了。”
鄒容笑著安撫眾人。
陳識悄悄離開。
“唰。”
幕布落下,陳識提著乾坤日月刀出現在臺上。
“我也盼著耿良辰廢了,盼著他踢夠八家,我不是他師父,我就是個算賬的。”
他跳下臺。
“今天我要踢館。”
他環視眾人。
林希文想要解釋自己沒有殺耿良辰,但是這樣似乎有示弱的嫌疑,于是,他沒有開口。
陳識握著刀沖向林希文。
他被一群館主按住,卸下了乾坤日月刀。
林希文站在一旁,笑了笑。
“耿良辰是個硬骨頭,我以前以為世上沒有硬骨頭。
我師父是聰明人,督軍是強者……”
按住陳識的手漸漸松開了,一把單鋒劍被幾只手遞給了他。
陳識翻身而起,右手猛地一動。
林希文死死地捂著脖子,驚恐地栽倒在地,他看著陳識想要說些什么,最終沒能開口。
陳識繼續被壓了下去。
“你殺了林希文,大家都看見了。”
鄒容笑著看向他。
她借林希文的手毀了鄭山傲的地位,借著林希文的勢復活武行,最后又借著陳識的刀殺了林希文。
誰也想不到,這個寡婦笑到了最后。
陳識站了起來。
“讓我離開。”
鄒容搖了搖頭。
“不可能。”
陳識盯著她。
“你們派人來抓我,我用真功夫,出了人才,算你的。”
鄒容眼神深邃。
陳識迅速離開了。
躲在暗處的某人看到陳識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陳玄笑著坐在原地,慢條斯理地磕著瓜子。
“師父徒弟,有點兒意思。”
鄒容笑著回頭。
“陳館主,最后一關,就交給你了。”
陳玄點了點頭,提起長劍。
是那把許久未曾出鞘的龍淵劍。
今日,津門街頭要見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