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巨蛇糾纏一處,互相撕咬,相互勒緊了身體。
兩種不同大小色澤的鱗片掉落在地。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陳玄腳尖輕點在樹梢之上,觀察著兩蛇相斗,卻始終不曾偏幫。
整整一個時辰,兩條大蛇撕扭一處,彼此身上都遍布傷痕。
藥蛇與蛇王。
似乎一聽起來,就是蛇王要兇戾一些。
再加上菩斯曲蛇天生神力,行走如風,因此藥蛇一度落入下風,渾身上下被撕咬地沒有幾處完好。
可藥蛇本來是一條蝮蛇。
那養蛇藥方之中,不乏毒蟲毒草,因此藥蛇其實是一條劇毒之蛇,只不過蛇血頗有藥效,這才稱作藥蛇罷了。
所以時間一長,菩斯曲蛇王就著了道。
藥蛇原本被蛇王緊緊纏住,幾近被勒死。
直到此時,毒效開始發作,菩斯曲蛇王的纏繞力道弱了一絲。
正是弱下來的這一絲力量讓藥蛇興奮了起來。
它費力地張開嘴,露出尖利的毒牙。
菩斯曲蛇王想要閃躲,可它的身子正纏著藥蛇,不能松開,于是它只是擺了擺腦袋。
毒牙碰到了肉角,或者說刺入了肉角。
菩斯曲蛇王的身體依舊在緊縮,但它其實在毒牙刺中肉角的一瞬間,就已經死去了。
那只是它的肌肉在持續痙攣。
蛇死后,身體會持續扭動很久。
再這么下去,藥蛇會被蛇王的尸體勒死。
于是陳玄躍下樹去,手持重劍,猛地將蛇王尸身挑開了一絲。
藥蛇趁機發力,從死亡纏繞中掙脫了出來。
一對豎瞳盯著陳玄。
陳玄握緊劍柄。
……
山中無甲子,自陳玄離開大漠已經整整兩年了。
陳玄在這座山谷里待了一年半。
每日的生活很簡單。
夜晚打坐練功,白天拔劍練劍。
陳玄盤坐在洞外。
一條胳膊粗細的赤紅蝮蛇從洞里蜿蜒而出,順著陳玄的身體纏繞了上去。
陳玄睜眼,以指為劍,輕輕劃過蝮蛇的一處鱗片。
一股血自鱗片處滲透出來,陳玄連忙取下葫蘆,將血引了進去。
是的,陳玄并沒有殺藥蛇。
但他卻依舊在用藥材喂養藥蛇。
只不過,他不打算竭澤而漁,而是打算以蛇血為藥引,釀一壺靈藥酒。
用藥喂蛇,以蛇血滋潤靈酒,再用靈酒來滋潤藥蛇。
藥蛇瘦了不止一圈,不是放血放的,而是它似乎朝著某種不知名的方向進化了。
因為它的力量越來越大了,陳玄甚至見過它硬生生勒斷過一棵大樹。
如果說一年半以前,藥蛇是半靠運氣才毒死菩斯曲蛇王,那么如今,它已經有了正面叫板蛇王的力量。
這一年半的時間里,陳玄佐以藥酒修行神功,內力修為再度躍升。
此前只有不到三十年的功力,如今卻有了接近四十年的修為。
修行內功,越到后面越是艱難。
每一絲每一毫都很是不易。
諸如東邪西毒四人,他們的內力滿打滿算也就五十年的修為。
修為,并不是指修行內功的時間,而是真氣的精純與厚重程度。
陳玄摸了摸藥蛇的腦袋,它乖巧地蹭了蹭陳玄的下巴,就此從陳玄身上退了下去。
“也該出去走走了。”
陳玄握劍起身。
……
張家口地界臨近金國中都,是北方少見的繁華之地。
一處酒樓外來了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