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回禮,接著取下了背上的長劍。
高漸離將衣衫后擺撩起,盤坐在地上,將古琴平放在膝上。
輕攏慢捻,清幽的琴聲漸漸擴散開來。
這方世界并沒有明確的境界劃分,但是有一點是公認的,那便是悟出劍意的劍客,堪稱半步宗師。
這樣的絕世劍客,一身實力不會弱于很多諸子百家的掌門。
陳玄在與玄翦一戰中頓悟,悟出了完整的落日劍意。
而荊軻也已經悟出了十死無生的劍意。
兩人相距近三丈,彼此對峙著,誰也未曾輕動。
琴聲漸漸急促起來了。
荊軻動了,他朝著陳玄奔了過去。
他的劍術很凌厲,或者說很利落。
如果說衛莊的劍如同一頭暴怒的熊,那么荊軻的劍就似一只蘇醒的猛虎。
一劍刺出,一劍撩過,若是不能建功就撤劍再來。
琴聲愈發急促。
陳玄想要荊軻用全力,于是一輪落日散發出余暉,將方圓十丈都籠罩住了。
荊軻面色一變,能夠悟出完整劍意,眼前這人已經足夠他用那一招了。
一股悲寒的風襲了過來,荊軻的劍融在風中。
琴聲戛然而止。
陳玄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道傷口。
荊軻的肩頭多了兩處血痕。
“你這一劍叫什么?”
陳玄背對著荊軻問道。
“五步絕殺。”
荊軻靠著陳玄的背,兩人一起跌坐在地。
“我以前有個朋友,他有一招十步一殺。鬼谷縱橫兩位,有兩大殺招,一招百步飛劍,一招橫貫八方。”
陳玄解下腰間葫蘆,猛飲了一大口靈酒。
他將葫蘆扔給荊軻。
“五步絕殺?威力不俗,可惜名字一言難盡。”
陳玄說完哈哈大笑。
荊軻飲了一口酒,眼睛一亮,也顧不得陳玄嘲諷他是起名廢,抱著葫蘆咕嘟咕嘟喝了起來,接連喝了十多口,葫蘆卻依舊不見底。
“好酒、好寶貝!”
荊軻將葫蘆蓋好,戀戀不舍地遞給陳玄。
高漸離悄然來到兩人身后,一把搶過葫蘆狂飲。
“這酒太淡,不夠烈。”
說完,他再度喝了幾口。
“這一戰怎么算?”
荊軻側著腦袋問道。
陳玄用真氣觸碰定海珠,他眼中的世界再次變化了。
他與荊軻頭頂的金云相互映照,彼此的氣運都漲了幾分。
陳玄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還有幾招殺招沒用,你的五步絕殺也未用全力,姑且算作平手吧。”
女子連忙朝著荊軻走來,蹲下身子就要攙扶他。
陳玄雙眼微瞇。
此時他的真氣仍與定海珠相互勾連,在他的眼中,女子頂上金云璀璨至極。
一條金龍自金云鉆出,張牙舞爪地直朝著陳玄眉心而去。
陳玄連忙切斷了真氣與定海珠的聯系,繞是如此,他依舊眉心一疼,吐出一口鮮血。
氣運如此之盛?是因為她有鳳命?還是因為她是天明之母?陳玄在心里不斷猜測。
“陳兄,看來是你輸了。”
高漸離盯著地上的那一攤鮮血,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弧度。
陳玄咬著牙把剩下的半口血咽了回去。
“這是個意外。”
陳玄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