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陳玄和高漸離結伴去往妃雪閣。
這是一座精巧的閣樓,立在鬧市最繁華的地段,飛檐斗拱,雕梁畫棟,房檐上還掛著許多朱紅燈籠。
“兩位先生是第一次來吧。”
侍者立在門口,見陳玄兩人面生,笑著迎了上來。
陳玄沖著他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一個錦囊,扔給侍者。
侍者解開錦囊一看,面色一喜,原來錦囊里裝著一錠黃澄澄的金子。
“兩位先生請進。”
侍者笑著替兩人掀起珠簾,目送兩人進去。
閣樓有好幾層,每一層都有回環的長廊,第一層的長廊環繞著一座水池,水池正中有一座高臺,是用白玉砌成。
陳玄抬頭望向高處,閣樓上已經站了不少人。
“小高,我們也上去吧。”
陳玄和高漸離來到樓梯處,卻見梯前站著兩個壯漢。
陳玄笑著看向立在兩側的舞女,他再次取出一錠金子,放在舞女手中端著的盤中。
兩個壯漢這才分開,放兩人通行。
“權貴的錢真是好賺。”
高漸離眉頭微蹙,輕聲道。
“噓,快開始了。”
陳玄登上二樓,轉身示意高漸離噤聲。
兩人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雙手放在欄桿上,看向樓下的那座玉臺。
一個女子凌空一躍,自走廊一側飛躍到了臺上,動作優美瀟灑。
那女子身著一襲藍色長裙,頭戴銀冠,肌膚若寒冰凝雪,她身段婀娜,光潔平坦的小腹裸露在外,讓閣樓上的不少男人暗自咽口水。
樂聲響起,似有洞簫,隱約可聞琴聲。
陳玄只覺得樂聲悅耳,可高漸離分明聽出那琴聲有幾分滯塞。
女子動了,她輕揮薄緞,衣袖揮起,雙腳凌空,似用身體在空中畫了一弦彎月。
陳玄解下養劍葫,神色淡然地喝了一口酒。
高漸離看著那道身影,想了想,解下背上的古琴,就此盤坐在地,十指輕動。
高漸離的琴聲與原本的樂聲融在一處,仿佛渾然天成。
不過玉臺上的那道身影卻停滯了一瞬。
“好琴。”
她喃喃一聲,兩只精巧的玉足相互交替,身體旋轉了起來,淡藍色的長裙在空中飄飄,縵帶也隨著她的身形飄動。
“雪女姑娘的舞姿當真是絕美!”
妃雪閣的頂樓傳來一道粗獷的聲線。
唯有燕國最頂級的權貴才有資格上那一層樓。
那層樓中的人不少,但卻沒有人出聲呵斥,看來先前出聲的那位身份很不簡單。
高漸離卻仿佛不受影響,繼續撥弦,琴聲與那女子的舞姿相互應和,默契十足。
陳玄看了看先前出聲的那個位置,他見不遠處有幾人聚在一處,于是他走了過去。
“敢問幾位兄臺,方才出聲的那位是哪位大人物?”
陳玄笑呵呵地問道。
“噤聲,那是雁春君,整個燕國有誰敢開罪于他?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陳玄得到了答案,笑著回到高漸離身邊。
“小高,若是你喜歡的姑娘被一個大人物看上了,你會如何?”
高漸離的手速慢了一分,竟是彈錯了一個音。
“殺了他便是。”
陳玄笑了笑,左手輕拍葫蘆。
“你欠我一個人情。”
一道纖如毫毛的金光自養劍葫鉆出,朝著頂樓而去,接著又瞬息回到陳玄身前。
陳玄頂上的金云一陣翻騰,白蟒頭頂的硬包裂開了幾道小口。
與此同時,燕國的氣運氣柱猛地漲了幾分。
雁春君窮奢極欲,但又氣量狹小,一心想要把持朝政,確為燕國的一大毒瘤,他一死,自然會使燕國氣運短暫暴漲。
高漸離凝視著陳玄腰間的養劍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