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勝負已分,何必如此?”
天宗的不少弟子有些忿忿不平,有甚者甚至起身拔劍,劍指陳玄。
赤松子靜靜地看向天宗眾弟子,眼神所至之處,再無一人敢出言發聲。
對于北冥子的所思所想,他也能猜到幾分。
秦王政親政在即,眼看著七國就要再生波瀾,如此亂世,天人兩宗即使不能和好如初,也絕不可再次交惡。
“師叔,天人之約事關兩宗大道,豈可如此兒戲?”
逍遙子神色肅然,看著北冥子沉聲道。
北冥子似乎心意已決,他伸手一招,那把象征著道家正統的雪霽,就這樣從赤松子手中飛了過來。
陳玄靜默地立在原地,神色晦暗。
“北冥子師叔,家師因天人之爭而羽化,我希望師叔能認真對待此事。”
北冥子聞言一怔,有些惋惜地看向手中的雪霽。
“死生之事,卻非世人能輕易參透的,天人之爭,我與你師父其實都不愿傷及彼此,奈何道統之爭,容不得老夫手下留情。”
陳玄聞言,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顏路立在場邊,聽見北冥子的所言所語,不由得暗罵他虛偽。
龍淵劍再次自養劍葫中而出,化作三尺長短,被陳玄握在手中。
“人宗太玄,問劍北冥子師叔,此戰不分勝負,只決生死。”
陳玄還未從劍二十三的無情之境走出來,此時已然失了道家的淡泊自然心性,不過卻更像一把純粹冰冷的劍。
北冥子聞言笑了笑,再度彎曲手指,凝出一把冰劍。
逍遙子面色大變,赤松子神色錯愕,全然看不懂自家師尊的用意。
北冥子消失在原地,竟是先手而動。
人宗一眾弟子面色蒼白,北冥子的威名,在道家簡直是如雷貫耳。
冰劍揮動,觀妙臺周遭的樹木生出變化,樹葉瞬息枯黃。
陳玄丹田之內的真氣已然有些枯竭了,可他此刻不能退卻。
他連忙服下三枚丹丸,丹田之中,池水漸漲,金蓮再度綻開。
逍遙子見陳玄氣息瞬息暴漲,面色微變,只當陳玄服了什么自毀根基的陰損丹藥。
陳玄服藥,難免失了先機,冰劍已然刺破他胸口的肌膚,一道奇異的真氣自肌膚向內席卷,逐步蠶食著陳玄的生機。
陳玄見勢不妙,連忙握緊龍淵,一劍斬開冰劍,他胸前的肌膚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下一瞬,劍九陡然刺出。
北冥子再度揮劍,四周草木恢復生機,再生綠意。
兩劍相交。
兩種截然不同的道家真氣在空中碰撞,一種包含死生交替的玄妙,另一種則是暗藏養生之法,大道之基。
一劍未能分出勝負。
北冥子身形消失,但卻并非閃掠到別處,而是融于天地之間。
那把冰劍如同自行揮動一般,再度朝著陳玄揮來。
與此同時,一種玄妙的自然意境漸漸籠罩住整座觀妙臺。
一道道生死劍氣縱橫交錯,已然將陳玄鎖死在原地。
陳玄看著斬向自己的一道道劍氣,面色沉靜。
龍淵劍化作金光,在陳玄周身畫弧,擋下一道道劍氣。
一把劍鞘自養劍葫中鉆出,龍淵劍瞬息入鞘。
陳玄拔劍,落日當空,劍氣沖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