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
陳玄喃喃,他心念一動,一道江流自船底涌起,竟是險些將這座足有兩層高的樓船掀翻。
徐栩雙腳微微用力,整個人仿佛釘在了甲板上一般,任船東搖西晃,我自屹然不動。
王重樓有意藏拙,干脆裝作踉蹌狀,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陳玄松松垮垮地立在船頭,可卻怎么都不見動搖,仿佛與船合為一體。
半刻之后,這樓船才停止了晃蕩。
“那小子,我看你武功不弱,你是哪個門派的?”
徐栩見陳玄武功似乎不錯,雙眸精光一閃。
他入二品境界已有一年多了,一路行來,憑借腰間長劍不知挑敗了多少高手,紫禁山莊向來行事霸道,因此敗者多半有死無生。
“丹黃派。”
陳玄溫和一笑,王重樓若有所思,心道又學會了一招。
“丹黃派?聽著倒似一座道家門派,可為何我卻聞所未聞?”
徐栩狐疑地看向坐在地上的王重樓,他瞬息拔劍,一劍刺出。
他是紫禁山莊的嫡傳,那本江湖人夢寐以求的《殺鯨劍》,早已被他讀了個滾瓜爛熟。
這一劍名曰刺鯨,劍如其名,殺力奇大。
三尺青鋒成了一張索命符,徑直朝著王重樓刺去。
他有心試探兩人的武功路數,但這一劍確實是抱著殺人的念頭去的。
不如此,怎么能逼得那少年與他捉對廝殺?
陳玄身形一飄,一把扯起王重樓,接著便向后飛掠而去,直到兩人都落在欄桿之上,徐栩那一劍才刺入甲板。
倒不是他這一劍慢了,堂堂二品境界的高手,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位足以開宗立派的小宗師了,何況他是抱著見血的念頭動劍,自是不會慢。
只不過是那白衣少年身形太快罷了。
“徐栩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莫怪。”
徐栩收劍,躬身行禮。
他的背心的衣料已被汗水浸濕,一陣江風襲來,他打了一個冷顫。
陳玄淡然一笑,并不與他計較,只是帶著王重樓飄然落下一層。
徐栩這才轉身,慌忙朝著船艙跑去,不料才走了五步,便轟然倒地。
兩男一女自船艙中走出,笑呵呵地看著躺倒在地的徐栩。
“徐少俠,聽聞你手上有紫禁嫡傳的殺鯨劍譜,可否借我們一觀?”
徐栩艱難地抬起頭,他凄然一笑。
這幾日與他萍水相逢,他一直只當他們是隨從,打心眼里看不起這武功低微的幾人,言語之間不加提防,難免被套出一些隱秘。
今日終于著了道。
陳玄之所以沒有殺他,就是看出了他中了迷藥,一種藥效極為緩慢的迷藥。
“你們三個廢物,即便得了殺鯨劍譜,至多也就能殺幾條臭魚爛蝦。”
徐栩此刻渾身癱軟,說起話來,也沒了平日的中氣,只不過依舊刺耳。
那女子笑了笑,她生了一張瓜子臉,嘴角處有一顆細小的紅痣,身段更是婀娜,這一笑,便讓兩個同伴愣了神。
“我的徐大少俠,你真當整座江湖都是你紫禁山莊的不成?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女子聲音婉轉,但言語卻并不怎么動聽。
陳玄在樓下聽得無趣,干脆一指朝上劃過,四個人一齊死了個干凈。
“這便是江湖嗎?”
陳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