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劍通體金黃,懸停空中,連殺數人,但那劍尖卻滴血不沾。
魏鶴庵老淚縱橫,自他練劍以來,少說也有五十多年的光景了,可依舊卡在二品瓶頸不得寸進。
天下劍士皆以李淳罡為尊,可見過劍神真容的少之又少,尋常江湖人,終其一生都難見一位一品宗師。
魏鶴庵年逾花甲,卻還是第一次見飛劍殺人的神通。
此時最為驚異的,應當是廟外草叢中的那弟子。
他名叫王生,自幼跟在魏鶴庵身邊,是除了諸葛榮之外,魏鶴庵唯一的真傳弟子。
他見廟外兩個師弟都已被害,只立了三個黑衣歹人,正在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救人,卻見一道金光自身后閃掠,在廟門停頓片刻,便進了廟中。
“走吧。”
自他身后傳來一道醇和的聲音,接著他離地而起,被拎著跨越了六七丈的距離,來到廟門外。
王生踏在地上,還覺得渾身有些飄飄然,他回首一看,竟是那黑袍小白臉。
“是你?”
王生驚愕莫名,他雖不似諸葛榮對陳玄成見頗深,但也從未想過陳玄會是一位馭劍殺人的高手。
陳玄淡然一笑,卻并不回答。
他一步步走進廟中,也不急著與魏鶴庵交談,反倒先去那燭臺前,伸出兩指對著燈芯輕輕一搓,這盞燈火燃了起來。
接著連點六指,分別點向其余六座燭臺,廟中恢復了光亮。
“魏某有眼無珠,怠慢了劍仙,還望恕罪。”
魏鶴庵一手撐地,一手扶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第一時間便向著陳玄抱拳。
“劍仙?會使飛劍便是劍仙了?你也太小覷這座劍林了。”
陳玄搖了搖頭,右手翻轉,一指彈出。
魏鶴庵連忙伸手接住,張開手掌一看,卻是一枚丹藥。
“這是武當宋知命煉的靈丹,可醫你經脈紊亂之癥。”
陳玄瞧了瞧衣衫凌亂的那兩個女子,伸手一招,地上那油紙便飄了過來。
王生立在廟口,見狀好一陣心神搖曳。
魏鶴庵識趣地服下丹藥,藥力游走在經脈之間,方才強行運氣所手內傷,瞬息好了大半。
他想了想,走到諸葛榮身前,拔劍便刺,一聲悶哼,諸葛榮這才歸西。
“孽畜!”
魏鶴庵額上青筋泵起,王生立在廟門處,看的渾身起冷汗。
“這兩個女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陳玄將油紙折好收起,看向魏鶴庵。
魏鶴庵連忙收劍,朝著陳玄走來。
“據說是江南盧家之人,不過我卻覺得不像,盧家以詩書傳家,代代名臣,怎會出這種浪蕩貨色?”
言罷,他還輕蔑地瞥了一眼那紅衣女子。
“那青衣少女多半是盧家女眷,至于這紅衣女子嘛。
世家之中,多有鷹犬。”
陳玄笑著看向那紅衣女子,龍淵飛掠,徑直朝她眉心而去。
紅袖飄舞,女子飄然立起,瞬息倒飛,但龍淵依舊緊追不舍,一息之后,一人一劍已退出廟外十多丈了。
“真人饒命!”
眼看著就要跌落山崖,紅衣女子眼睛瞪大,呼吸急促,連忙求饒。
龍淵早已有靈,威力本就不同凡響,此時自然只是威逼那紅衣女子,否則她早已死在廟中。
魏鶴庵心頭一震。
真人?這天下有幾個會御劍的真人?除了龍虎山和武當山,便只有北莽道德宗了。
卻不知這公子哥模樣的真人,來自哪座道家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