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四十歲了,雖然尚未晉入指玄境,但已摸到那一絲玄機。
古劍抱樸瞬息出鞘,擋下那凌厲軟劍,接著手腕輕動,劍尖一轉,宛若斑羚飛渡,一劍刺向魏鶴庵胸前。
魏鶴庵所創劍派名為玄微,劍術最是細膩刁鉆,軟劍一動,竟是將那把抱樸劍纏住了。
“二品小宗師?老小子,到了軒轅家的地界,縱使你是一品也須收斂鋒芒!”
長劍抽出,軒轅國器再來一劍,這一劍用了偽金剛的體魄,臨近指玄的內力。
以力破巧,最是簡單粗暴。
但以魏鶴庵的年紀與境界,恰好被這種劍術克制,軟劍一彈,朝著軒轅國器背后而去,可那抱樸劍的劍尖已快到他的心口了。
兩根修長手指捏住了那柄抱樸劍。
“軒轅大磐就是這么教子的?”
陳玄一指輕彈,劍罡自劍身傳導,瞬息在軒轅國器虎口泵出。
長劍脫手,軒轅敬城噔噔噔朝后退了五步,這才立住,可他的右手已經皮開肉綻了。
何謂指玄?一指彈出,便是玄機。
“你便是那武當的勞什子白龍真人?”
軒轅國器輸人不輸陣,他將右手藏在身后,對著陳玄叫嚷道。
想來也是,軒轅家傳家數百年,早已是劍州一霸,加之與龍虎山毗鄰,雖為對手,但也互為援引。
他父親軒轅大磐是一等當世高手,自己又是個練劍的,脾氣不火爆些,都對不住這份排面。
“雖然我不叫白龍真人,但你說的那人應當就是我了。”
陳玄握住那把抱樸古劍的劍柄,輕轉手腕,挽了一個劍花。
“劍不錯,跟著你可惜了。”
陳玄右手將古劍反握在身后,左手一指點出,有那歙江奔涌之勢。
軒轅國器避無可避,被這一指轟出船外,跌入江中。
“鋒芒太盛,不是好事。”
陳玄隨手將那把足以入天下名劍前二十的抱樸扔給魏鶴庸,接著看向牯牛崗的一座側峰。
“天上金紫云涌,書中浩然氣生。
圣人將出,怎么不見?”
陳玄化作一道白虹,拔地而起,頃刻便至崗上一座院外。
嘎吱。
青衫儒士似是算準了陳玄要來,恰好在此刻打開了大門。
“軒轅敬城見過真人。”
他對著陳玄作了一揖。
陳玄微微側身,避過這一禮,這才笑著看向軒轅敬城。
“軒轅大磐修力不修心,軒轅國器練劍不練意。
即便是親眼所見,陳某依舊感到匪夷所思。
軒轅家藏污納垢數百年,如何出的了你這等人杰?”
軒轅敬城微微一笑,并不言語,只是一手側攤,指向院中。
“還請真人進屋一敘。”
陳玄笑了笑,也不理破關而出的軒轅大磐,徑直進了院中。
軒轅敬城是長房長孫,照理說應當坐擁這座大宗府邸,但他今年卻搬出了內庭,只在外院居住。
陳玄看了看那內庭門縫,卻見堂屋之中,似乎掛了一張畫像,像上男子一襲白衣,面容與吳素有九分相似。
陳玄哈哈大笑。
軒轅敬城詫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