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俯下身子揉了揉徐脂虎的腦袋。
“好像不冷了。”
徐脂虎揮動衣袖,攏了兩袖寒風,但這一次竟是絲毫不覺寒冷。
徐脂虎一腳點地,轉了一圈,一只手伸向空中,企圖接住一片雪花。
白淵忽然自陳玄袖中飛出,猛地吸氣,風雪涌動,聚出一個拳頭大的雪球,白淵再吐氣,雪球砸在了徐脂虎腦門上。
徐脂虎很是氣惱,她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正要丟向白淵,卻發現小白龍已經朝著竹屋的方向去了。
“回來!”
徐脂虎蹦蹦跳跳地追逐著白淵。
“師叔,她當真無事了?”
洪洗象眉頭微蹙,先是看了看徐脂虎遠去的背影,接著死死盯住陳玄雙眸。
他并不知曉徐脂虎的具體病情,但冥冥中有一絲靈覺提醒他,此事尚未真正解決。
“此疾非同尋常,不似人間之病,倒像是傳說中的天人五衰。”
陳玄意味深長地看了洪洗象一眼,后者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但終究沒能掀起浪花。
呂祖已為那紅衣女子修習近七百年,卻依舊沒能攜手飛升,若說其中沒有天道從中作梗,陳玄第一個不信。
可惜此刻洪洗象尚未覺醒宿慧,否則定然能明白陳玄的暗示。
“天人五衰?可有解決之策?”
洪洗象心生疑惑,他天生親近天道,上武當山整日修道誦經,卻并未見過有關“天人五衰”的記載。
洪洗象心湖有一道聲音若隱若現,但終究沒能破開樊籠。
陳玄輕輕一嘆。
“若是我的丹術能夠再進一步,煉出神丹,定可助她消除此厄。”
陳玄日夜練功練劍不輟,除此之外,對那一卷抱樸子也是手不釋卷。
卷中記載:
第三之丹名曰神丹。服一刀圭,百日仙也。
可惜此丹的煉制難度尤勝還丹,以陳玄目前的煉丹之術,煉成的幾率不超過一成。
白淵再度飛來,徐脂虎也跟著回到崖邊。
“師父,幫我抓住她。”
徐脂虎氣鼓鼓地立在竹屋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半空處的白淵。
陳玄笑著搖了搖頭。
他轉過身子,對著武當千丈云海猛地一握。
白云與白雪一齊凝結,化作一口百丈大缸。
“請君入甕。”
陳玄看向北涼上空的氣運白蟒。
此蟒與天下大多數氣運龍蟒不同,野性與兇戾程度要遠遠勝出。
它瞧見了陳玄所捏的大缸,又聽見了陳玄所言,自覺被挑釁,兇性頓起。
尚未凝聚真形的白蟒,身長足有千丈,它自空中騰躍而下,張牙舞爪,徑直朝著陳玄撲來。
白淵瞬間恢復了原形,真龍之氣流散空中,那頭巨蟒瞬間偃旗息鼓,乖巧地落入缸中。
陳玄招手,那座大缸飛來,再度收縮,漸漸化作一口不到一丈寬的圓缸。
白淵飛馳而下,一頭扎進缸中。
徐脂虎好奇地湊到缸邊,洪洗象也看向缸底。
半缸雪水中,兩條白色鯉魚靈活游動,一大一小,大的那條頂上隱約有金紋,另一條小的則平平無奇。
“白淵,不許欺負小白魚。”
徐脂虎將手探入缸中,拍了拍大魚脊背。
小白魚湊到徐脂虎手邊,吐出絲絲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