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咧開嘴角,露出一排黃牙。
“郡主,老仆就先行上山了。”
徐脂虎輕輕頷首。
老黃身形飛掠,自徐鳳年、姜泥、徐渭熊上空一閃而過。
徐鳳年詫異地抬起頭,卻不見絲毫異常。
“大姐,老黃呢?”
徐鳳年對著身后的徐脂虎問道。
“老黃去買酒了,傍晚上山。”
徐脂虎暗自運轉大周天行氣法,真氣在體內穴竅涌動,因此她半點不覺寒冷。
徐鳳年方才出聲時吸了一口寒氣,此時只覺得嗓子眼如同針扎。
他再不敢輕易出聲,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背影愈發模糊的兩人,便一心埋頭趕路。
武當山勢險峻,尤其是這座主峰,階梯雖是曲折而上,但坡度極陡,又無護欄,只有一道鐵索順著階梯直通山頂。
徐鳳年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已覺體力不支,他看了看那鐵索,決計借力而行。
兩只手剛抓住鐵索,他便察覺有些不對。
等他再換手向上爬時,自左手掌心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他看向鐵索,卻見其上沾下了他的一塊肉皮。
“邪門的武當山。”
徐鳳年暗罵一聲,但又無可奈何,只能手腳并用,扒著石階繼續攀爬。
徐渭熊與姜泥早已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
玉柱峰。
陳玄依舊是一襲白衣,幾乎隱在漫天飛雪之中。
李淳罡一襲青衫,與綠袍兒并肩而立。
鄧太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匣中十二劍一齊跳出。
“黃老哥,許久不見!”
劍九黃笑著撓了撓頭,接著一拍劍匣,握住一劍。
兩人身形飛掠,尋了一處平坦之地,開始互相問劍。
“不出百劍,劍九黃必輸無疑。”
李淳罡未曾看那戰局,但單論境界,鄧太阿已堪破指玄境的三分玄妙,而老黃的指玄雖不算弱,但也無甚稀奇。
“他有八劍,這前八劍雖然不算天下最頂尖的劍招,但其中劍意已是不俗,若是等他修出那第九劍,這二人的勝負恐怕就難說了。”
陳玄看向武當主峰的漫長石階。
兩個小姑娘互相爭先,徐渭熊較姜泥大兩歲,本應遙遙領先才是,可不想姜泥似是狗皮膏藥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依著你這登山之法,不出半個時辰,你便會因氣力枯竭而死。”
徐渭熊眼神淡漠,整座王府,除了王妃與徐鳳年,暫時再無第三個人能讓她上心。
倒是有不少人被她暗自提防,而姜泥正是她始終抱有戒心的對象之一。
“要你管?”
姜泥衣衫濕透,早已不覺寒冷,她的體力確實已經快要枯竭了,可一旦停下,她身上的汗水會與寒風一起,成為一張催命符。
姜泥閉上嘴巴,用已經發紅的鼻子呼吸。
兩人繼續暗自較勁。
山腰處,徐鳳年將那件狐皮扔下懸崖,接著繼續前行。
“大…大姐,一品高手當真有武當山那么高嗎?”
徐鳳年心氣有些消退,于是他想要在心頭立一座高峰。
“比武當山還高!”
徐脂虎想起那缸中的白魚,如是說道。
“技術活,賞!”
徐鳳年喘了口氣,身與心齊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