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雄的腦袋瞬息縮回墻壁之后。
溫華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看,卻并未察覺異常。
“你很守時。”
陳玄起身,肩頭一抖,便將白衣之上的灰塵盡數抖落了。
溫華猛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平復了心境。
“自今日起,我便教你練劍。”
陳玄再飲了一口酒,這才將養劍葫系在腰間。
溫華俯身將木劍平放在地上,順勢就要跪拜,卻被陳玄托住了。
“事先說好,我只教你十日,能學多少,全在于你,因此你我雖有師徒之實,但卻無有師徒名分。”
陳玄依舊是溫聲細語,但溫華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疏離。
“為何是我?”
溫華起身,握住木劍劍柄,又一次直視陳玄雙眸。
“根骨,心性,機緣巧合。”
陳玄言簡意賅,溫華雖不通詩書,但也沒少聽酒樓中那說書人的侃侃而談,因此才能明白陳玄所言。
“這么說,我他娘的果然是個天才。”
溫華笑呵呵地說道,言罷還撓了撓襠下。
市井之家的孩子,哪里會安安分分,溫華總算顯露了他真實性子的冰山一角。
陳玄聞言面色不變,但心里已經開始后悔這個決定。
“此處并非練劍之地。”
陳玄一指輕彈,溫華手中木劍脫手而出,懸在空中,瞬息變長變寬了幾分。
溫華停止撓襠的動作,瞪大眼睛瞧著那把大不一樣的木劍。
“上去。”
陳玄一把捏住溫華肩膀,將他拋木劍。
“立穩了。”
陳玄身形化成白虹,拔地而起。
那把木劍載著溫華,乘風破云,緊隨陳玄身后。
許久,溫雄才自墻角走了出來,他望著天上遠去的兩道人影,心里生出一絲悔意。
千丈高空,溫華顫顫巍巍地蹲在木劍之上。
這小子平日里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可畢竟未曾御空而行,此時飛上云端,心中難免有些不踏實,那雙腿也不自覺地抖個不停。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溫華看著身下不斷掠過的云霧,伸出手來抓了一把。
陳玄斜眼一瞥,暗自為這小子的膽魄感到訝異。
“我姓徐名鳳年,叫我徐大哥便是。”
陳玄嘴角微翹。
溫華點了點頭,竟是緩緩站了起來,接著便做出了讓陳玄怎么也想不到的舉動。
只見這個頭不高的男孩,立在木劍上,雙手解開了褲帶,面上露出舒暢的神情。
陳玄看得頭皮發麻,連忙揮袖將那落下人間的水漬震碎成霧氣。
“你小子能不能講究點。”
陳玄看著不緊不慢提起褲子的溫華,心中愈發后悔起來。
“這是要去往何處?”
溫華隨手在衣角上一抹,接著看向陳玄。
“就要到了。”
言罷,陳玄身形猛墜,那柄木劍不知何故不在懸浮,反而隨著溫華一齊朝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