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劍士最多,這與呂祖與李淳罡二人脫不開干系,天下人仰慕三尺青鋒說盡意氣的風流。
劍士雖多,用刀之人也不在少數,刀客之中也有名家,似那春秋十三甲中的刀甲齊練華,或是離陽兵部尚書顧劍棠。
除此二人之外,天下人似乎再不知幾個出名刀客。
不過,今日之后,江湖之中將掀起一陣白衣佩刀的狂潮。
繡冬刀直直轟上城頭,重刀鈍鋒,但那刀罡卻是實打實的渾厚,似投石車拋來的巨石一般,朝著城墻砸去。
吳見率先出手,兩手虛握,雪白劍氣凝在手中,一指輕彈,劍氣畫弧,陡然消失,下一刻卻與那渾厚刀罡相撞。
城墻的一個垛口被罡氣刮去一層墻皮,吳見推后一步,這才站穩。
繡冬回旋,春雷劈來。
南宮仆射修習玉皇樓十多年,早已入一品,卻并不似徐鳳年一般直入指玄,而是以武夫手段走過金剛、指玄二境,如今已是天象。
一氣十八停,轉瞬八百里,幾乎已達到呂祖所言氣機運轉的極致,但也是她如今能做到的極致。
刀罡似百丈白蛟,直落城頭。
“謝觀應,你惹的禍你自己來抗!”
軒轅大磐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刀起碼也是陸地地仙一招的殺力,愛誰擋誰擋,反正他是不做這個出頭鳥。
謝觀應面色不變,只是眸中隱去一絲晦澀的殺機,他此刻只后悔當年未曾痛下殺手。
他一手捧碗,一手彈指,蛟龍氣運絲絲縷縷,與他勾連,氣機暴漲,十道指力依次彈出,最后一道甚至可殺尋常天象。
“一齊出手!”
宋念卿覺察出了異常,那十道指力甚至沒能將刀罡阻攔片刻,就瞬息瓦解,他連忙斜刺一劍。
刀罡亮了幾分,猛地劈向城頭眾人。
柴青山背后長劍“野狐”化作青罡,陡然刺向那倒刀罡。
吳見雙手懸空,無劍拔劍,劍氣沖霄。
軒轅大磐冷哼一聲,扎穩馬步,兩掌平推。
刀罡綻開。
城墻之上,四位宗師模樣各不相同,軒轅大磐兩袖已碎,宋念卿十四劍斷裂一柄,柴青山握著長劍,手腕微顫,吳見面色微白。
城墻裂開一道拇指粗的裂紋,自上而下,蔓延至地面。
白狐兒臉落在城下,手握雙刀,仰望城頭。
她畢竟未入那陸地神仙境,即便氣停十八,也難以徹底攻破這座被北地無數練氣士加持過的城頭。
“你娘昔年之事,是爹錯了,你若愿隨我回家,定然能讓你入陸地天人境。”
謝觀應面色一緩,微笑著看向城下那一襲白衣。
白狐兒臉沉默良久,那雙桃花眼中毫無情緒波動。
“南宮仆射隨母姓。”
城頭之上嘈雜起來,士卒們竊竊私語,任誰也想不到,這劍拔弩張的二人竟是一對父女。
昔年謝家有才子,娶了北莽豪族南宮家一女子,那女子氣運如蛟。
城上城下暫時相安,白狐兒臉需要暫時的調息來緩解方才十八停氣的隱患。北涼大軍即將攻城,近萬弓弩手不可輕動,而城上四個宗師也要留幾分氣力,對付北涼的后手。
謝觀應雙眼微瞇,一手負后,輕輕彈指,一道隱晦氣機漸漸波動,朝著欽天監而去。
他忽然面色一變。
一柄銀白小劍突兀出現在他眉心前一寸處,氣機磅礴快過弩箭。
軒轅大磐眼珠一轉,伸手去抓,卻被一劍釘穿手心。
“啊!好快的飛劍。”
軒轅大磐捂住被洞穿右手,痛呼一聲。
吳見側過頭去,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