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我本就有一條真龍護身,雖說真龍較蛟龍修行慢一些,但畢竟大道高遠。”
陳玄終于撫平心湖漣漪,俯下身子繼續去尋找草藥。
……
“進入鎮子后,切記謹言慎行,否則一旦觸怒那位圣人,輕則傷筋動骨,重則身死道消。”
中年漢子扭頭看向身后的背劍少年,神色肅穆,語氣凝重。
少年冷著臉點了點頭。
鄭大風似笑非笑地盯著兩人,這二人身上的氣機有幾分相似,多半是一個宗門所出,卻不知為何似乎并不熟稔。
神似莊稼農人的漢子自懷中取出兩個袋子,穿過柵欄遞向鄭大風。
鄭大風接過兩個袋子,打開柵欄放行。
“阮師兄,方才出鎮的那少年,似乎有幾分……不俗。”
少年將銀白葫蘆掛在腰間,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望向那中年漢子。
少年名為魏晉,漢子叫做阮邛,二人皆是東寶瓶洲山上一流宗門風雪廟的修士。
阮邛已入宗多年,修為深厚,而魏晉則是山門一位老祖游歷人間所收的弟子,是天生的劍修,只可惜那位老祖自知大限將至,于是閉了死關,終究未能破開十一樓玉璞境的桎梏。
魏晉因而性情大變,近些時日常常閉門不出,因此風雪廟那位玉璞境的宗主才會讓阮邛帶著魏晉來小鎮尋陳玄,讓魏晉散散心。
“我看不透他的境界,但他腰間那枚養劍葫的品秩極高,并且有一層障眼法護持。
此間禁制極為沉重,莫說此地土生土長的凡人,即便是宗主至此,修為多半也得打個對折。
這少年絕不可能踏入修行之道,他多半是鎮中四姓十族的嫡傳,因而才得了這件重寶。
你我所尋之人,家境貧寒,方才那少年雖然裝束樸素,但那一身氣度確是不凡,不像是出身貧寒之家。”
阮邛緩緩行在街道上,也不見嘴唇動作,但聲線卻已入了魏晉耳中。
魏晉聞言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若是我猜的不錯,那三個婦人多半來自大驪京城外的長春宮。
方才立在門外的那兩個老人,境界比我只高不低,最先進入鎮中的那人,我也看不透,此行兇險,你我需見機行事。”
阮邛神色凝重,寶瓶洲作為浩然天下最小的洲,山上宗門屈指可數,而十境之上的高人更是鳳毛麟角,可今日來的卻都不是簡單貨色。
“好。”
魏晉望向街道盡頭的那一棵繁茂槐樹,輕聲應道。
對于所有的外來修士而言,無論你在鎮外是何身份,是元嬰地仙也好,修道胚子也罷,入了鎮子便是凡夫俗子,一身修為與法寶全成了擺設。
當然,也不是全然不能出手,只是會受到反噬。
何況小鎮初建之時便有儒釋道兵四家圣人定下規矩,外來之人,可以謀取機緣,但絕不可傷人性命。
因而,這群在外界身份尊貴的山上仙師,入了鎮子難免會束手束腳。
“當然,你我俱是劍修,本命飛劍耗費甚巨,若是見了機緣,也可去試上一試。”
阮邛見魏晉神色始終淡漠,這才開口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