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著一襲青衫,立在那口鎖龍井旁,抬起頭,也不顧漫天雨水與霧靄,視線穿透迷霧,望見了天幕之上的壯景。
“玉璞劍仙?寶瓶洲何時出了這般人物?”
老人腳步如飛,朝著泥瓶巷疾行。
……
石橋之下,河流之中。
老者身著白衣,立在河流之中,也不顧春寒水冷,只是直直地望著石橋之下掛著的那一把生銹鐵劍。
“有此一劍,小鎮之中如何能有真龍?五行后裔若想走水,必然身死道消。”
他嘆了口氣,俯下身子在河水中摸索,只為了尋找一種猩紅如血的光滑石子。
霧靄彌漫,將河流籠罩其中。
老人忽然直起身子,鼻翼輕動,似乎嗅到了什么。
“這是,真龍布雨?”
老人聲音微顫,于是河流奔騰也快了一絲。
白衣老人扔下手中價值連城的一顆蛇膽石,淌水過河,身形幾次消散,便再也不見。
……
楊家鋪子,老頭坐在檐下,靜靜地聽著雨水嘀嗒而落。
他抄起煙桿,吞云吐霧,火星細微,卻蘊含無窮火氣,將院中的雨水云氣盡數驅散。
“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楊老頭笑了笑,望向學塾的方向。
圣人坐鎮天地,固然可以得到境界加持,但也需承受其間修士的境界沖擊。
今日小鎮來了一玉璞,兩元嬰,對于齊靜春而言,恐怕負擔并不算小。
“你本有望立教稱祖,卻執意畫地為牢,道行消退,可惜了。”
老人彈了彈煙桿,煙灰抖落。
……
杜郁作為桐葉宗的上五境劍修,睥睨一洲、橫行無忌。
此前他一直瞧不上這座天下最小也最弱的寶瓶洲,然而今日,卻正是這個最不起眼的小地方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真龍布雨,牽動小鎮三千年積攢的水運,陳玄引云,化作一張羅網,將杜郁一劍困住。
兵家元嬰劍修阮邛,祭出水屬本命物,讓這浩大天象化作殺器。
杜郁強行破開禁制,又接連與陳玄、魏晉、白淵、阮邛交手,損耗嚴重。
他那丹室已然是一副壁畫脫落的慘淡光景,體內山水氣府搖搖晃晃,靈氣倒灌如潮。
火行本命物祭出神通,沖天而起,將那飛瀑蒸了大半,但此刻他已經只剩下出一劍的氣力了。
不再猶豫!
杜郁面目猙獰,眉心穴竅一劍鉆出,瞬息刺向陳玄,雙手握劍,猛地朝阮邛劈去。
陳玄五指微曲,將那張云霧凝成的網收攏,朝著杜郁網去。
符紙鎖鏈也隨之收攏,其上用丹砂纂寫的玄異符文隱現毫光,杜郁周身的山水靈氣愈發稀少。
與此同時,他另一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扔向阮邛。
阮邛接過瓶子,倒出一粒瑩白丹丸,丹香四散,他毫不猶豫地吞服下去。
紫青兩劍再度祭出,挾風雷之勢,直刺杜郁。
陳玄兩指并攏一捻,龍淵飛出,化作千丈金線,撞向那一把雪白飛劍。
阮邛嘴唇飛速輕動,兩劍如有神助,紫青兩線穿入杜郁心門。